从高氏用过午饭后雅容就离开了,不过她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转了个弯去了林氏那里,林氏正躺着看书,见雅容来有些惊讶。
“三小姐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雅容笑着上前挨着她坐了,瞟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不认识,然后拿出那副破损了的字帖,摊在林氏面前,叹了口气,道:“我是有事还求姨娘来了,姨娘您看,这是今日我跟陆先生求来的寿字铁,想着做成鞋面,等祖母寿辰的时候送给祖母当寿礼,可是出门的时候撕坏了,这可怎么办,姨娘你帮帮我吧。”
原来是这样的小事,林氏松了口气,接过雅容寿礼的字帖看了看,笑道:“这个不难,姨娘原本就会写几种字体的寿字,姨娘帮你写一份就是。”
雅容高兴的挨着林氏,撒娇道:“真的啊,早知道就先来找姨娘了,平白担心了一个下午,还是姨娘好,什么都会。”
林氏爱怜的摸了摸雅容的头,三小姐越大性子越好,也爱跟她亲近了,她往日的忧虑少了一半,等三小姐长大出嫁了,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不过三小姐的夫婿可得好好寻,不能跟她一般,林氏想到这里,面上带了忧虑和暗淡之色。
林氏不光给她写了一个寿字的字帖,还细心在布上苗了红,这样雅容就能直接绣了,布面依旧还是由林氏提供的,雅容曾经问过林氏的这些布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林氏被没有回答,反而是用别的话题掩饰过去,雅容细细的看了看林氏的屋子,觉得没少什么,也就没再追问了。
因为高氏的寿辰没两天就到了,雅容原先不知道,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反正说是她要给高氏做双鞋,但是一来她年纪小,学针线还没两年,而来时间不够,所以她就光明正大的作弊了,她只负责鞋面寿字和祥云纹的绣制,鞋底什么的都是薛嬷嬷在弄。
薛嬷嬷的鞋子做得不错,她脚上穿的绣鞋都是薛嬷嬷做的,上面只绣了两朵白色的玉兰花,踩在加上软软的,而且雅容这时候才意识到,好像她在这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裹足,全部穿的都是软底的绣鞋,这个发现叫雅容琢磨了又琢磨,可是始终猜不透她到底是来到了哪里。
即便雅容只用负责鞋面的花样,可对于她这个新手菜鸟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又不想绣错了,拆线返工,于是每一针都十分的小心,进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她除了下午上学的时候外,其他时候都抱着针线不离手。
雅琴看过几次也只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经过上次的事雅容学乖了,尽量绕着这个骄傲的大小姐走,王雅琴也不好明着上去找麻烦,一时间两人还真没出什么大矛盾。
林姨娘心疼的看着雅容被熬红的眼睛,却没说什么,只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不过这都是命,有的时候,即使她不认输,却也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命,若不是有这么个孩子在,她在后宅不过就是个活死人罢了。
努力总是有回报的,经过几个没日没夜的赶工,雅容终于赶制出了鞋面,薛嬷嬷赶紧用线将鞋面和鞋底缝了起来,一个下午的时间鞋子就做好了,雅容捧着这双鞋爱不释手,虽然上面的针线看着还有些别扭,虽然花样都很简单,寿字也只一只脚一个字,但是这是她亲手做出来的。
看着鞋子她心里生气一种奇怪的自豪感,她居然也会做这种只有在博物馆才能看到的绣花鞋,更重要的事这就像是一个标志一般,标志她不光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人,她也是能凭着自己的双手做出些什么来,雅容一直有些悬挂的心忽然落下了。
因不是什么整寿,所以王家没什么操办,就叫了高氏一族的人来吃饭,还有一些亲戚好友什么的,也就是这个时候,雅容见到了高氏的娘家。
高家的人因为住得不远,就在城东,所以一早就过来了,来人不多,是高家长房和二房的两个晚辈加上孩子们。
据说高家现在就有一个老太爷是跟高氏同辈的,下面有两个儿子,高老太爷出生的时候高家已经有些落寞了,等完全落寞后高氏嫁到了王家,高家嫡出的儿子们因为早年的吃喝嫖赌,掏空了身子,早早的就离世了。
这个高老太爷是庶出之子,高氏为了高家的血脉,请了宗亲长辈,开了祠堂,将高老太爷收在了自己母亲的名家,继承了嫡长房,高家这才得以延续。
今日来的就是高氏的两个侄子,兄长叫高石恭,弟弟叫做高石秀,这两人分别育有两子一女,今日也都带来给高氏拜寿了。
高氏今日一早心情就很不错,见到娘家的侄儿侄孙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王雅琴今日也跟高氏一般,穿了大红的褙子和裙子,一身火炎的眼色,高氏的红色则更为沉静一些,衬得人精神很足,雅琴一直坐在高氏的身边,向众人彰显她的地位。
今日家里的人都到高氏这里来用饭,就连男宾也不例外,雅容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伯父和叔叔,大伯父一派武官的样子,身材魁梧,微胖,挺着她肥肚子,不过好在不是满脸的油光,为人不苟言笑,但是一旦笑起来,声音极大,像是十分开怀一般。
三叔就截然相反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