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的人,已是强弩之末,反观丹公子和贺翔姿态从容、神色优雅,对他们的狼狈而言简直是血淋淋的嘲弄讽刺。
何况,两把锋利的剑尖,一把对着阮小姐的眉心,一把对着她的心脏——陈清岚和罗辉赶到,看到的,就是如斯情形。对方好像丝毫没有考虑过两个大男人对一个伤重的女人出手还是以多欺少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丹公子甚至微笑着一脸温柔情意似的看着她,语气春风似的温和,“你来了?这般便好,倒免了神使和我们寻你的麻烦。”
陈清岚却没理他,当他空气了,她看见阮碧纱狼狈不堪的模样,如花似玉的脸上甚至好几道划破的血痕,那华丽的衣裳也是破烂不堪,想着她竟被人逼到如斯境地,只觉得心如刀割,心痛的血水大滩大滩的往下淌,便是她对阿碧的那些绮思的怨恨也抛却了,只想着抱在怀里给擦去那些血迹,披上华服,千般温柔对待......
贺翔却是见不得丹公子吃瘪的,她见陈清岚视若无睹他家公子自然气愤,加上他对阮碧纱怨念深重,竟然把剑尖又捅入了两分阮碧纱身体,阮碧纱咬着牙才没有痛叫出来,只是嘴角边湮出的血迹却已教陈清岚触目惊心,几欲晕厥。她想上前,却被丹公子似笑非笑的清冷眼神制止了,罗辉也拉住了她;阮碧纱有些失焦的视线定住她,竟笑了笑,像是抚慰她没事,陈清岚更心痛了。
陈清岚也是个警醒聪慧的,看见阿碧大哥,思及他在妖王谷对这望仙台上内丹的癫狂,又于此时出现,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问“你想干什么”也干脆地省略了,直接问:“是不是给你拿了内丹,就放了她?”
她问得咬牙切齿,心想若内丹叫这衣冠禽兽得去了,实在不甘心——可是,没什么比阮小姐的性命更重要的,留得青山在,十年报仇不晚。
丹公子自没想过放过阮碧纱,只是罗辉也出现了,他不得不得重新考虑、权衡:在整件事件中,他从头旁观到尾,自然也知道渔正阳拿了罗辉的心派人去诛杀罗辉,他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罗辉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活着,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也没必要逼急他们,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放了又如何,就算他们以后想报复,只要有千年的功法,他还怕谁?想到这里,他微笑着开开,“自然,神使头颅,我要之何用?”
“条件既然已经谈妥,不如我们即刻出发前往妖王谷,免得迟则生多变。”丹公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颗墨绿色的珠子扔在地上,珠子霎时变大了几十倍,里面映出了山谷、河流、树林的画面,丹公子和贺翔夹持着阮碧纱往里飞去,消陈清岚和罗辉对视一眼,也只得跟上。
原本,妖王谷有他们的人,但因为阮碧纱命令全部撤了出来赶往酆都城,倒变成了无人可用,原本恰当的命令,也成了致命的缺陷。
陈清岚伏在罗辉背上,轻声问:“罗辉,拿到内丹后,能让万妖谷内的妖怪跟他们狗咬狗吗?”
“不可,他既有备而来,自然有备而去,万妖谷内妖怪众多,若争斗起来,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罗辉很客观的打断陈清岚的天真想法和期望。
陈清岚沉默不语。
望仙台下,丹公子与贺翔依旧维持着一前一后胁迫阮碧纱的姿态,随便他们有个什么异动,都能保证另一个人能要了阮碧纱的命。阮碧纱的表情倒是很冷静,合着脸上的血迹伤痕,有一种冷冽妖艳的美态。她看着陈清岚,目光自下扫上,眼神带着平素那股温柔怜惜的神态,语气却郑重其事,不见一丝柔软,“清岚,记住你的身份。毋怕!”
虽然陈清岚对“善德”族诸多腹诽,但阮小姐似乎很尊崇,陈清岚向来不好多说什么,今番见她煞有其事,很是认真,也不由得点头,丹公子笑道,做了个“请”的手势:“既已话别,那便请上台取丹吧。”
他扬手,陈清岚脚下卷起一股旋风,竟将她托往望仙台方向,在她快要靠近时,望仙台上空瞬间风起云涌,雷电闪现,似再越雷池一步,便要九天雷下。陈清岚被风力推涌着用一种“飞跃”的姿态越过了围着望仙台的链子,雷电瞬间劈下——
所有人都不由得屏息,然后亲眼见证了,雷电果然没有劈中她。
陈清岚以一种极不优雅的姿态跌落在望仙台上。望仙台中间位置,有一颗晶莹剔透的鸽子蛋大小的内丹,似乎风雨雷电皆与它无关,静静的躺着,恰恰对着陈清岚跌落的视线。陈清岚赶紧站了起来跑过去,在往它的短短几步路,已经电闪雷鸣的劈下七八个雷电了,有一个擦伤了她手臂,整个手臂都麻了,抬都抬不起来。她忍受着,捡起了内丹就往台外蹿去......
又是七八个声势惊人的雷。
陈清岚以为雷电是擦着自己而过,台外的人却看得清楚,好几个雷,是打到她身上的,被一阵无形的法力弹开了。
善德,果然是被神佛宠爱荣耀的,便连这九天雷也退让三分。
陈清岚上来时,被风力推过来,离开却只能靠自己,她抓着铁链想爬出去,受伤的手臂却怎么也用不上劲,丹公子在台下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