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制造出的混沌空虚处,一身破落、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眼神异常亢奋狰狞的罗辉利落地一剑割下了谬的头颅,对方死死的盯着他,双目流露出极度的不可置信,“为什么?”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罗辉笑了笑,脸上流露出一种可称之为“温柔”的神色,他的声音清冷,可莫名给了谬一种他在笑,温柔地笑的错觉——
“我一定忘了告诉你,我长出了心对不对?”他的声音又轻又缓,态度带着一种恶劣的猫逗老鼠的意味,但谬管不了那么多,罗辉的话带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他的眼睛一下睁得暴圆,“不可能。”他声嘶力竭,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奉献给神的心灵,怎么可能再长出来,不可能——这种感觉,比他力战罗辉不敌、捏碎了他的心脏以为必胜无疑,对方却将计就计,在他凑近时给予致命一击还要震惊,更可怕!
罗辉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神色,是冷笑,是嘲讽。谬看傻了,那是人类的表情,先前的,并非他的错觉,天刑人只有惯性的残酷冷漠——惯熟的挥出一道焚烧他身体的火焰——一如以往多年执行任务所做,这给了谬某种奇异的信心:他一定在骗他!奉献给神灵的心脏不可能再生,要不然,就是那该死的人类拿虚假的别人的心脏欺骗他,所以罗辉才能不死。他一定要回去找那混蛋老头算账——
可是罗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罗辉在谬后知后觉发现并求饶的惊恐声中把他的头颅用禁术封锁起来成黑糊糊一团扔到了天地的洪流中去,恐怕再也没机会现世了。做完这一切,罗辉精疲力竭,势均力敌的激烈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可是他还是挣扎着撕开了为了打斗而设置的虚幻空间跳了出来。外面,人间阳光正好,明晃晃的光芒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感到了虚弱的眩晕。他眼睛冒着细小的星星,他没有勉力支撑,而是顺应身体反应舒服地倒在了地上。太阳像个热情的火球,斜斜地挂在半空对着他,他手搭在额间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落到了心脏的位置,他脸上露出一个生硬古怪的笑容——单边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长出来......还真有好处。“他喃喃,任由那细微的游丝似的名为“喜悦”的奇怪物质在四肢百骸游荡——
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拂过了他脸庞,带来了些微的痒意。几乎下意识的,他就竖起了全身的战意,谁?
他张开眼,看见一片朝霞般艳丽的薄纱裙摆,然后,一张美艳动人却带着阴险、恼怒、得意,快慰、愉悦等等复杂情绪出现在他眼前——罗辉诧异自己竟然能瞬间从一张脸上读出如此之多的情绪。那张美艳的脸笑盈盈的看着他。不知为何,他凝聚的意识开始消散,困乏的感觉越来越浓,他模糊的意识模糊地想着:这是谁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混蛋,看老娘怎么整治你!”那声音无比的得意嚣张,附赠一张不怀好意的大笑脸映入罗辉控制不住快要合上了的眼帘,罗辉迷糊地想,就连声音,也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到底哪里听过?他脑海极模糊地掠过一些似是而非的零碎场景,却倦得无力多想,他动了动嘴唇想问你是谁,却被毫不犹豫、充满力道、残忍的一掌华丽丽地拍晕了——
那是阮小姐再也没预料到的:妖王谷的山鸡精追来报仇雪恨了!
彼时,小树林里正热闹。
陈清岚被强烈的地震掀翻。阮碧纱在上空跟老者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金凤漂浮在半空,保持着“天使降临“的姿态;群鸟振翅低鸣,显得极端聒噪不安,无数黑色羽毛因着他们这番动作掉落,纷纷扬扬,漂漂浮浮,仿佛一副诡异黑暗的哥特式画作,带着无端的浮华和夸张。
陈清岚都看傻了,又瞬间意识到不是发呆的时机。她马上爬了起来,可还没来得及站稳,另一波更激烈的晃动轰然,她痛得她直呲牙。
金凤猛然一声长啸,“天使的羽翼”化身成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在地面刮起了一阵狂躁的旋风,泥土纷扬、沙石旋飞,陈清岚被呛得不得了,用双臂拼命的捂着脸,感觉作为一名人类,此情此景,实在太苦逼了。
群鸟应和,轰鸣的声音震响了整个耳膜,陈清岚又要捂脸又要捂耳朵,真恨不得长出个三头六臂,忽地身子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却是阮小姐百忙之中,抽手搭救了她一把,把她扯离了沙尘暴边缘。陈清岚一在安全地带站稳,顾不得喘气,抬头看天,只见阮小姐和老头你来我往,剑光和法器的光芒齐闪,一时间,以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两道极速移动的影子——
陈清岚感到异常的吃惊,罗辉很厉害,阮小姐比罗辉更厉害,这个老头,竟似跟阮小姐不分上下,实在太可怕了!她想到罗辉说的那句话:人类,也有很厉害的对手!
渐渐的,阮小姐剑的光芒更盛,老头似乎闪避得有些狼狈了,很是有些落下风的姿态,陈清岚看得心都提起来了,这个老头可是逼得阮小姐也不得不削臂狼狈潜逃的高手——
阮小姐大概很记恨断臂之仇,剑剑、招招都朝着他两侧而去,似乎不把对方的手臂也弄下来就不甘心,她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