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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甜甜的故事”(1 / 4)

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埋到土里。腥骚的泥土慢慢填满我的口耳眼鼻,钻进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长发,玷污了我最爱的红粉公主裙……还不止,我感觉身体痒痒的,是蛇虫鼠蚁在****我的肌肤。一口一口,咬下去,咽下去。我感觉自己像海绵一样千疮百孔。还没来得及腐烂就变成了他们的粪便化作新的泥土。

每一次我都在尖叫中醒来。记不清父母带我看了多少次心理医生,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地不再被这个古怪的梦困扰。

直到上个星期,我接到白戈的死讯。

我从出生到工作,一直没有远离这个江南小城。除了大学四年基本上都在这个城市生活着。这里有我眷恋的亲人和朋友。我舍不得离去。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个在街上乞讨了十几年的疯婆子。每一次,她被路人唾弃追撵我都会觉得一阵心痛。她的故事我不甚了解,只是依稀记得她一个寡妇,早些年丢了孩子,便疯了。也没人愿意要她做工,只得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每次我看到她,总会施舍一些钱物。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由衷地怜悯她。朋友们都笑我傻,但我觉得做了善事后会舒心。

在追悼会上,白戈的母亲哭得快断气,他父亲这个部队退下来的坚强汉子也哭得老泪纵横,这是我没想到的。

后来我听到薛辉的描述我才知道白叔叔为什么也那么难过。

因为,白戈的死并不简单。

白戈身体一直很好。但是最近不知什么事情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时候,朋友或同事冷不丁拍他一下肩膀,他会神经质哇哇大叫跳开老远。也就是近半个月的事。在他死前一个星期,父母总是听到他半夜在房间里哀号“不要过来!呜呜……”“甜甜……”之类的话语。但是等父母细问,他却含糊其辞,只是说做了噩梦。

就在前几天,他不吃不喝,只是说胃疼没胃口。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人就走了。光天化日,就在饭桌上两眼一翻倒下去就再没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就在父母眼前烟消云散,试问谁能接受这样突兀的告别?

白戈的父亲坚持让儿子做了尸检。检查结果对他们老两口无疑又是一次打击。

白戈的胃里面塞满了东西。但不是食物,是满满一包头发。

那头发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驱动下,钻出了他的胃,导致胃部大量出血致死。而且,那乌黑的头发似乎有生命力上至食道,下至肠道。

法医用剪子层层剥开那团乌发,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连皮碎肉。所有的毛发都是从这块肉皮上长出来的。

难道白戈吃了人?!这个古怪的念头吓了我一跳。

白戈、薛辉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至于白戈口里的“甜甜”那是我们的“女儿”——小时候办家家酒的一个洋娃娃。但是时代久远,我已经想不起那个洋娃娃,我曾今的最爱,遗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莫非,白戈叫的是另外一个叫“甜甜”的女人?

“辉,你说白戈喊的‘甜甜’会是谁呢?”我以为薛辉会比较了解白戈的红颜圈子,“总不会是我们小时候那个洋娃娃吧?”

看薛辉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认识白戈的朋友圈子里有个叫‘甜甜’的女人么?”

“没有。我也奇怪,确实没有……除非是昵称。”

“这样看来,难道真的是我们小时候那个‘女儿’?”我随口说说。

没想到薛辉脸色变的死灰:“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诶!”

我没想到他真的生气了。但我没说错什么啊,郁闷!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一回头,看见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似曾相识,但确实不认识。

“徐乐乐?!”

“你是……”

“你什么记性,居然把我忘了。我冯理啊!”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确实想不起有这么号人物。

看到我一脸茫然,冯理似乎有些尴尬,没趣地慢慢把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我讪讪地说:“唉……真不好意思。能给点提示吗?”

“你忘了啊,小时候我们一起游泳,捉知了,我们还一起在学校后山办家家酒。你还有个从香港带回来的洋娃娃呢。叫什么……甜甜!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想起好像那时候确实经常去学校后山玩。有白戈,有薛辉,还有……他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你看我……过了十几年了。好像还真记得有跟你一起玩儿呢!”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好笑,但也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遇而兴奋。

冯理见我想起来了,也微笑起来,露出皓白的牙齿:“主要是我小学没毕业就没在这里读书了。你忘记我也很正常。这次回来就听说了白戈的惨事……真是,哎!小时候的兄弟居然遭此不测。”

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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