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已死，我妻已疯，不管有什么恩怨也该了了，难道你真想弄得孙家家破人亡？”
我飘荡到孙庆山身旁，伸手触摸他的脸颊。他似乎感受到了我，愣了片刻，随后无奈地说：“走吧紫玲，若有来生，我甘愿用生命来偿还你。”
“不，我的爱人，我怎会怪你，倒是我该去偿还，想必你接下来的人生会很难过吧？若有来生，只要能陪伴在你身旁，我甘愿赎罪。”说完，我化作一缕青烟缓缓升起，消散于人世间。
如今，我来兑换前世许下的诺言了。
我亏欠你的。
4
韩霜来了个朋友，叫于梦龙，俩人买了很多久来喝，喝醉了后就开始相互吐露心声了。我看不见他们，只能趴在门边听见他们的谈话。
于梦龙说：“不值得，你不值得为了淼淼付出那么多。”
韩霜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值得的，只要认定了，就该为此努力，不是么？”
于梦龙说：“可她根本就是个攀权富贵的女人，我敢担保，你今天彩票中了五百万，明天她就会主动贴过来。没钱，光有一片痴心，在她眼里屁都不是，你竟还为她买了头牛回来，清醒点儿吧哥们。”
韩霜说：“你是不会懂得，这种感觉并非是我能够控制得，怕是前世我欠了她太多太多，今生是来还债的吧。
于梦龙说：“不管什么债，十年也该还清了。”
韩霜叹了口气：“情债没那么容易偿还。其实淼淼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只要我能证明这世上有鬼，事情就解决了。”
于梦龙“呸”了下，说：“你怎么还那么糊涂，她当初这样说了，就是没打算给你任何机会。依我看，那奶牛干脆雇个屠夫杀了吃了得了。”
韩霜说：“不，杀不到，你不知道，它很邪门的，能听懂人话。这两天我用鞭子抽打它，希望它能流泪，那鞭子打在身上多疼，它连个声也不吭，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我，那眼神，让人心疼。”
于梦龙哈哈大笑：“你就扯吧，畜生就是畜生，哪能听懂人话。而且我告诉你，这世上任何生命体都有个共同点，只要疼就会哭，它不哭，是没疼，证明你伤的它不够深，牛皮多厚，鞭子抽在上面就跟蚊子叮下似的。”
韩霜沉默了几秒，说：“有道理，那我该怎么办才能让它疼？”
于梦龙提议：“用针，不刺别地方，就刺眼球，它一疼，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了。这办法绝对有用。”
韩霜说：“行，现在就试试。”
狐朋狗友的谗言怎能轻信？我站起身，躲在角落，片刻功夫，韩霜和于梦龙走了进来，靠着墙。
于梦龙说：“这牛不会突然发狂吧？”
韩霜说：“那么疼，肯定会的，你小心儿。”
于梦龙手里拿着针，晃悠悠的来到我面前。我低头，拉长声音“哞”了下，警告他不要靠近，他似乎也有些胆怯了，又退回到韩霜身边：“还是你来吧。”
韩霜接过针，边说：“乖，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不会疼，我只是取些眼泪，取到了，日后你就不会在受罪了。”边走过来，他走到我面前，在我鼻尖上亲了下。
我趴下身，仰头看着韩霜。
于梦龙张口结舌：“真他妈神了。”
韩霜拿起针，逐渐靠近我的左眼球，他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很怕，怕我会突然起来，会突然发狂，会撞得他粉身碎骨。别傻了爱人，我怎么会伤害你。那根针离我越来越近，最终刺进了我的眼球，那种疼痛堪比炼狱之火，很快我的视线模糊了，左眼里韩霜的那张脸被鲜红的颜色所代替。
于梦龙在身后提醒：“快，用瓶子把血接进去，那里面肯定混合着眼泪。”
韩霜从兜里拿出个小瓶子，放在我左眼下方，我使劲儿眨了几下眼，让血流出来多些。过了良久，韩霜用手帕遮住了我的左眼，起身和于梦龙走出了房间。他们走后，我站起身，又走到门边趴了下来，竖耳倾听。
于梦龙说：“这头牛跟你真有缘，发现没，我过去它就很警惕，那眼神像是在警告我，在靠近一步，就杀了我，你过去时就完全不同了。”
韩霜说：“我把它从屠夫手里买了回来，是它的主人。”
于梦龙说：“那这事儿在我看来也够神奇了，今天简直是让我见到了一大奇观。你快把接来的血抹上，看有没有用。”
寂静，片刻的寂静。
于梦龙说：“怎么样？”
韩霜说：“我看见了……”
于梦龙压低了声音：“太ＴＭ灵了，真有鬼？”
韩霜说：“不，不是鬼，我看见一幅画，一闪而过的画面，有点像电影镜头，也有点儿像是照片。画面里有我，我躺在床上，还有淼淼，她穿着肚兜，靠在我肩膀上，很亲密的样子。”
于梦龙似乎有些泄气了：“得了吧，这是你幻想出来的吧。”
韩霜急忙反驳：“不是，绝不是，她和淼淼还有些不同，头发比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