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羽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遥遥看向圣山的方向，眉头越皱越深。
他们仨算是走了大运，一直没有被任何东西直接撞中，不然的话现在就只剩下尸体了。但是，其他人呢？宁冲、雍野、妙玉，还有赵羽最惦记的那个姑娘。
不过现在他全身难受，道力都运转不畅，是肯定没法马上回去了。
赵羽估测着，现在距离圣山大概有百余里，这在平时自然不算什么，可现在……
赵羽绝不会想到，现在的楚云落竟然就在圣山上，而且还处在相当紧张的氛围中。
当她和妙玉被冲击波顶着撞向圣山之时，楚云落灵机一动直接全力向圣山的方向轰出游龙惊凤！楚云落直接在圣山上轰出了一个洞来，然后才一落入洞中，她便又接连激发了数道防御实符。
总之，她竟保护着妙玉化解了冲击波的大部分冲力，还有暇向外观察。
那只猴子一棍扫过之后便落了地，不过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用手里的棍子拄在地上，勉强撑住身体。就这，猴子还摇摇晃晃，低着头的他嘴中不停有血线垂下……
但是，真正让楚云落紧张的并不是这只猴子本身，而是猴子体外那一层诡异的完全挡住了冲击波的紫黑气息！
那些紫黑气息正与爆散开来的金光猛烈相激，形成了两个颇为巨大的半球面。
不过，楚云落很快就看到了更骇人的。
却原来，猴子身边的两股激荡的力量竟只是一场更大的激荡的余波！
鹏首爆散开后，冲击波向外飞走，但是，竟还留下了大量凝固的闪电状的金光！
一时间也根本数不清这些闪电状的金光有多少道，它们曲曲折折，彼此相连，在方圆近百里的空间里扩散开来，有的在与妖兽山地底冒出的紫黑色气息相激，有的则在和圣山上的紫色光柱相激，还有的竟是与高空中已经碎成了不知道多少片的诡云相激……
这并不是什么一闪即逝的景象，而是长久存在的，也可能是会永久存在的景象！
法则力量本就已经很乱的圣山处彻底乱成了一团麻。
猴子还在流血，不过却缓缓抬起了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快慰和讽刺。
不过，当他注意到那漫天的凝固的金色电光的时候，他的脸色还是渐渐阴沉了下来。
重重地吐出一口血痰，猴子抬头看向诡云，以沙哑的声音道：“这些年我越来越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巨人的声音从诡云中传来，先是“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才慢慢吞吞，有气无力地道：“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盗人内丹……打不过就逃的鼠辈！”
猴子也不怒，继续沙哑着声音反问道：“我是鼠辈，那你又是什么？”
不待巨人回答，猴子继续道：“一个被偷了内丹后，没本事抓住盗丹贼，便迁怒于人的恶霸？是我偷了你的丹，你有本事便来找我算账，为何杀我万余族人？使我族人几近灭绝！我受封妖皇不是有功与妖界，而是因为实力，这个位置我也不想坐。你明知如此，却还是霸了圣山，那些年间，你一共杀了多少妖族？”
猴子右手持棍撑地，左手指向了圣山上的光柱，冷笑道：“这个直接导致了妖兽山再不适合妖族的东西，难道不是你弄出来的？你有没有算过，就因为它，有多少妖族子民不得不迁徙万里？你有没有数过，妖兽山有多少原本与世无争的灵兽就因为你一代代异变，最终变得不妖不鬼！”
“你们鲲鹏一族不是讲究反哺自然吗，这就是你的反哺自然？我只看到了你对妖兽山，对整个妖界的破坏！你死后留下的那点东西，及不上你活着的时候所做的破坏的万一！你告诉我，就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如果猴子不是身受重伤，肯定早已声色俱厉，不过即便如此巨人也已经受够了，诡云突然传出了巨人的声音，只有一句：“若不是你偷我内丹在先，我会做这一切？”
可是，猴子这些年纠结的总共也就两三个问题，他早已想得透透的。
听到巨人的反问后，完全就是纯心让巨人在道德上彻底无法立足的他直接问道：“想将责任反推到我头上吗？我只知道，我与我的族人没仇，更与妖兽山上亿万生灵没仇，我永远也不会做出你对他们做的事。”
沉默。
长久的沉默中，气氛越来越压抑。
巨人是真的无言以对，当这只天性顽劣、从不知责任为何物的猴子第一次和他大谈责任，并且将整件事直接剖析到了最底层，他竟无言以对。
猴子那沙哑的带着特殊磁性的声音音调拔高，带着怒气和讽刺向巨人发动了又一记重击：“我错在先，就可以成为你犯错的理由？如果你犯的错更大，哪怕你是后犯的，你的品格也并不比我高尚，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巨人在理论上已经站不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