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三人摸到火光的地方,看见贡嘎他们点燃的火把,他们面前横七竖八的躺着血淋淋的尸体,吓得我们赶忙走近去看,不是人的,是羚羊的,被扒了皮的羚羊,足有数十条。我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他们是怎么下手的!我无法形容我的愤怒,只是在心里想把我学的那些杀人的招全部对那些偷猎者使上。
这时候任脸黑已经开着车来到了跟前,车灯亮处一片惨然。正在我们愣神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羊从这群尸体中腾空而起,朝着我的方向冲来,借着灯光我看到没有皮的羊,那惊恐的眼神,没有眼皮的眼睛,浑身是血,也许是疼痛难忍,它慌不择路的朝着我冲来。“砰”,我被撞倒在地,那只被活剥了皮的羊倒在我身边抽搐,说实话,我有些发抖,为了这只羊,这只被活剥了皮还未立即死去的羊。
“妈的,老子逮到他们要活剥了他们!”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任脸黑忍不住破口大骂。
徐海民和宋乐拉我起来,他们把这些藏羚羊尸体堆到贡嘎他们挖的坑里,告诉我说,如果不掩埋了这些尸体,过几天它们就会发臭,几十里都能闻到。
回去的路上宋乐告诉我区分捕猎者和志愿者很简单,看看车上面有没有引擎盖,追捕藏羚羊需要很高的时速,发动机过热车就走不了,他们为了散热通常都会把引擎盖拿掉绑在车上。一般情况下,偷猎者都是晚上行动,因为这里的动物白天都很机敏,偷猎者晚上会开着大灯追它们,藏羚羊它们则会在大灯照射的前方奔跑,偷猎者就是靠这藏羚羊的这一特性,站在车上放几排枪也就能把前方奔跑的羊全部打倒。
更有甚者,偷猎团伙人数众多,从不同的方向开灯追赶,直接撞,撞完了不管死活就剥了皮。我几乎是咬着牙听完这些的,这些野生动物惨遭杀害就因为它们的皮毛值钱,它们就会被成群的捕杀,最可恨的是偷猎者不等它们死亡就直接剥了皮。
一连几天我情绪都很低落,因为我不止看见了被剥了皮的藏羚羊,还看到了一只只的藏野驴尸体,我记得问过宋乐:为什么偷猎者杀了藏野驴什么都不带走?宋乐没有说话指了指这些尸体的胯下,我看到了这些尸体的生殖器全部被下来带走了。据说藏野驴脾气非常倔,喜欢和汽车赛跑,跑到没有力气都不会停下来,这时候偷猎者们不费吹灰之力宰杀了藏野驴取走它们身上的生殖器。
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被任脸黑拉出来看干净的天空和皎洁的月光,然后帮助他放哨,他则对着通讯电台“汪汪汪”的对话。
我们来保护区已经十几天了,每天分开巡逻,两班倒。我们四人在驻地睡了一晚,发现贡嘎他们三个人还没回来,立即跑到电台传呼,但是呼叫了十几次无人应答,我们商议决定让徐海民留在营地,我和任脸黑带着宋乐拿着武器跳上了吉普车,寻找贡嘎他们三个去了。
在一望无垠的可可西里草原上,我们驱车寻找联系不上的三个战友,就这样把巡逻路线跑了个遍,随车带的一桶汽油也快用完了,始终没找到。我们无可奈何只有联系徐海民,他那边回应说没看到贡嘎他们回来。
我们回去后稍作休整,带上点干粮,继续开着车行驶在天黑的草原上,这次我们不再走老的巡逻路线,稍微叉开路线寻找,就在我们三人想要在寻找时,这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并且起了强风,雪下的很大,无奈我只好把车开到一处山包处,暂避下风雪。
就在我把大灯开亮,准备拐到一处看似避风的地方,我们三人同时看到了贡嘎他们开的车,我们几步跑过去,发现车里没人,但是地上有血迹,于是打起是十二分精神,顺着血迹寻找,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我们发现了三个战友。
他们被绑在一起,手和脚都被铁丝捆绑住,身上血迹斑斑。我们挨个检查了下,只有贡嘎还有呼吸,他的两个同伴身上已经僵硬。我们赶紧扯掉绑在他们身上的铁丝,拿出车上的毛毯,把贡嘎裹起来,摩擦给他取暖,发现他肚子上的枪口已经冻住,我们三人不知道是什么信念让这个藏族汉子坚持挺到现在。
经过了我们的抢救,贡嘎终于醒来了,他那冻得发青的嘴唇第一句话就是:“达次和多吉呢?”
这两个是他的同伴,他们在这片没有人烟的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里生活了6年,没有人要求他们这么做,只是他们心里爱这片地方,今天他们三个牺牲了两个,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问其他两个的情况。
我们强忍住泪水,告诉他他的两个同伴已经牺牲了,我看到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剧烈的咳嗽下来,我们赶紧把他抱上车,准备送到营地上,那有些简单的医疗,我们可以抢救他。
他用藏语大声的拒绝我们送他回去,并且挣扎着起来,我们看这样的情况也就没再坚持,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贡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拉回去抢救只是我们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把他慢慢放了下来,只见他紧紧抓着我衣服,告诉我他们三个碰上了十几个人的偷猎队,车被逼停后,他们被赶来下来,这群人中有一个是他们去年抓住的,不知道怎么又给放了,他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