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盖一张兽皮。捱个三五天,就都走了。每天的人都如流水一般,不停地变换,没有人在此长住的。”
“哦……”班若不由大失所望。
厨房如那些僧人的住处一样,在平台的里边,挖出一个石洞,装上一扇门。只不过厨房的空间要大些,而且与上层的佛塔相通,形成巧妙的出烟口。
“厨房内只会煮些粥汤,没有多少油烟,还算干净。你们俩就在此委屈一下吧。这下层色界,多为商旅,也有不少中土来的修士。你俩千万不要出去乱走。”鸿光大师将班若带到一处饭桌前,点上烛火,让她写信。又抱来两大捆干草,铺在地上。
“我去帮你们找床草席。一会儿再来拿信,你慢慢写。”鸿光大师转身出去,帮她们带好了门。
班若铺好纸张,青鸾帮她磨好墨。她拿着笔,停在空中半天,也没有落笔。
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一切的语言文字都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无法表达她心中所想之万一。
她在纸上写下舍予两字后,就再无法继续。懊恼地将纸揉成一团,扔掉重写。
重写还是一样,勉强写了三五个字,又还是觉得词不达意。
最后,所有的纸都被她扔光了,她还是没写好一封信。
她痛苦地抱着头,伏在了桌上。
青鸾站立一旁,无能无力。只能心中暗叹:“情之所恼,胜似地狱煎熬。”
桌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烧怠尽,只留下一滩烛泪。
青鸾又点燃了另一支蜡烛。
班若用手无意识地的揉搓着先前的那团蜡油。将它捏成了一个骰子状。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瞎划着一道道刻痕。
蜡油还是软的,当她将蜡油两面都划满了道道,揭起来重捏时,发现桌上也留下了一道道的浅红色的痕迹。
“舍予,我只想要你告诉我,是否在你的心里,也印上了我的痕迹。”班若喃喃自语道。
鸿光大师找来了草席,看到满地的纸团,再瞟了一眼班若的神情,就明白了。
“你还需要纸吗?我再去找些来?”
“不用了……”班若无力地摇了摇头,她彻底败给自己了。
鸿光大师没再说什么,向门口走去。
“大师!”班若却突然叫住了他。
“大师请稍等。”班若将蜡油重新揉捏成团,再拍成光滑的平饼。然后用指甲,在上面刻了一个“若”字。
然后,她从地上找回一团纸,仔细地将纸展开。等蜡油变硬了,用纸包好,交给鸿光大师。
“就这个交给他?”
“就这个交给他。如果他不懂,也无须再多言了。”
鸿光大师带着班若的信物,来到了顶层圆塔内,从殿内光阵中直接进入了舍予的禅房。禅房门口密封紧闭,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
在闭关静修其间,若无要事,也不会有人进来相扰。只会从门洞内每日递进一些水而已。
房内漆黑一片,并未点灯。
“是师傅吧。”黑暗中,舍予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是,我给你带来一样东西。”鸿光大师点亮了舍予身边的一支蜡烛。将班若的蜡块递了过去。
蜡块中间刻了一个“若”字,别无其他。
舍予全身一震,并未问鸿光大师是何人所托。
鸿光大师留下一句话:“她在等你回信。”便转身走开了。
舍予就着微弱的烛光,久久地凝视着蜡块上的那个“若”字。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沿腮而下。
的确,她无须多写什么,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看见她的模样,就能明白她想要对他说什么。
她是如此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若你意如磐,我定比金坚。
若你空如海,我愿一滴潜。
若你囚有期,我可等千年。
若你心相印,必解刻心念。
慧儿,你何苦要来?何苦等我回信。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我不能对你说是,我不能点燃你心里的希望,然后再亲手烧灭。
我不能对你说否,我不能看你万里迢迢而来,伤心失望而回。
怎样都是一个“伤”字。
你可知我为何闭关,为何面壁?我将自己置于思念的炼炉之中,千锤百炼——那是对我自己的惩罚。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