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一座简朴的茅草棚,烟囱里冒着袅袅轻烟。
“爹,娘,我回来啦……”班若迈着欢快的脚步,踏进门槛,大声地叫着。屋内班离放下了水烟枪,笑着咳嗽了两声,嗔笑道:“老大不小了,还跟一只百雀灵似的,整天乍乍呼呼的。”
柯雯用围裙擦着手,走出了厨房,笑着用手指点了下班若的额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哦。”
“娘,我不要长大,我就一辈子赖在你怀里了。”班若趁机倒在柯雯的怀里撒着娇。
“你不是在拜月垌选了正夫了吗?在哪呢?”柯雯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看,这时一个长相酷似舍予的男子从屋外迈步走了进来。他深情地注视着班若,轻声地唤了声:“慧儿,我在这。”
“呀!这小伙子长得可真英俊,来,来,坐!”柯雯欣喜万分地热情招呼着他,班若却疑惑地打量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是谁?为什么长得这么像舍予,却又额间没有红痣。只见他身材颀长,黑发如瀑,神态潇洒自若。整个人玉树临风,英俊伟岸,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
“你是谁呀?”班若不禁出言问道。
“他不是你自己选的正夫吗?”柯雯笑着打了她一下,将她往男子身边一推,班若一个趔趄,几乎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娘!”班若羞涩得直跺脚,柯雯冲她俩直挥手,往屋外赶。一边说着:“女大不中留,你跟他去玩吧。一会儿记得回来吃晚饭。”
班离也微笑着连说:“去吧,去吧。”
男子轻轻地拉起了班若的手,说道:“你独具慧眼,选了我。我会许你一辈子的幸福。”
“你……”班若本能地往回缩,但手却被他紧紧地攥住。他是情魔!他来要我兑现承诺来了,他要来剜我的心来了,不要!
班若恐惧地一个劲地往回躲,回头呼唤着爹和娘,但他们都心满意足地微笑地望着她,仿佛目送着她走向了幸福的彼岸。
“我是舒轶闻,你不记得我了?!”男子有些惊诧地问道,班若愣住了,任由他将她带出茅屋,走向开阔的庄稼地。
“舒轶闻?!不是两千年来唯一修行成仙的那个屠龙英雄吗?”
“看,你还是记得我的。”舒轶闻满意地笑了笑,他将手指放进嘴里嘬了个尖哨。瞬时,一声巨吼和尖唳声响应着他,从天边传来。只见天边飘来一大片五彩祥云,一条巨龙和一只彩凤从天而降。
舒轶闻腾空而起,站上了龙头,巨龙快乐地摇动着身子,仿若豢养已久的宠物见着了主人。那只彩凤也化成了一只孔雀大小,匍匐在班若的面前。舒轶闻向她招了招手,班若呆呆愣愣地跨上了彩凤,彩凤腾空而起,与巨龙并驾齐驱,御风而去。
脚下一片五彩祥云,也看不清底下的景色。眨眼间,他们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舒轶闻一挥手,巨龙和彩凤都消失了。四周的景色清晰地显现出来。
班若发现自己与舒轶闻正站在一处悬崖之上。悬崖边上挂着一条洁白的细瀑,腾起的云雾凝成一弯彩虹,瀑布边上开着一枝洁白的牡丹花,高贵而圣洁。
舒轶闻一翻手,现出一把瑶琴,递给班若,自己则拿出了一管长箫。
“你也会吹箫?”班若欣喜地抚摩着古朴的瑶琴,很自然地在悬崖边上盘膝坐下。
“铮……”班若随性地弹起了一曲,舒轶闻很有默契地用箫声加和了进来。他们彼此对眸凝视,曲韵如天成,倾泻而出。
舒轶闻的一袭白衣随风猎猎,班若只觉得自己在高崖之上,也轻若鸿毛,似要乘风而起。
景、乐、人都是那样的美,令她有些眩晕,幸福的感觉充溢着全身,陶然似醉。
一曲既罢,舒轶闻一挥袖,身周的景色一变。他们又突然来到了一处花海。
绿油油的草坪上,开着姹紫嫣红的花儿,班若开心地奔跑着,舒轶闻在后面朗笑着追赶着她。两个人终于跑累了,倒在了软茸茸的花丛中。头顶上蓝天白云,有调皮的蝴蝶在头上飞过。
舒轶闻用胳膊撑着头,侧躺着凝视着她,直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如撞鹿。
“慧儿,你真美!”舒轶闻摘下一朵小花插在班若的鬓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班若不由地闭上了眼睛。但睁开眼睛时,却又发现他们已置身于一处庭院中。她正躺在一棵海棠树下的石椅上。海棠花开得正艳,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舞着,落满青石板铺就的地面。
舒轶闻手拿着一把宝剑,在花雨中挥舞着,剑风呼啸,摇落更多的花瓣。他的身姿如蛟龙般骄健,如飞鹤般颀秀,如貂猓般灵活……班若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琵琶,琴声激越,比之瑶琴更加遒劲,配和着舒轶闻的剑舞,铿锵有力,铮铮激荡。
琴与剑一同由缓而急,激起漫天花雨,又一起戛然而收,琴弦轻颤,剑声长鸣。他们相视一笑,走到一起。舒轶闻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庭院内。
书房内摆满了各式书卷画轴,墙上挂着梅竹兰等清雅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