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超近来心里颇有些不平静,因为上头都交待了,这几天要安分些,问为什么,上头又不说明,只是一脸严肃的再三警告道:“这几天你要惹出个什么问题,没人会出头的”好在他也是老油条了,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已淡去,如今摸爬滚打只为求财,建个好房然后买辆好车,最后就是要送自己儿子出国留个学,前两个其实现在能够满足了,只不过怕被举报,钱就一直存着,只等退休了再去享受,至于儿子,只等来年开春就送出去。城管队长这份工作在外人看来确实不咋地,但油水却多得是,加上顶头上司王局长也算个大方人,每次吃剩下的也足够他工作好一段时间。不过现在
0听王局长的语气,貌似这里要有大事发生,干过不少缺德事的他,心里难免会有些担心,只不过儿子学费还差那么点,再就是人情这东西,也就只能咬咬牙再坚持这么一会。除了对未来的事有些担忧,还有一件事让他有些上心,就是前几天查封黑网吧,湖北佬如他想象的那样一盘散沙,根本翻不起大浪,只不过陈景亮那小子一声不吭的吃这个闷亏,一点小浪都不翻个,这就有点不正常了。既然想不通,那就姑且不想了,大不了再过两天,上门道个不是,当然少不得花费一些钱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被自己踢翻的那妇人已经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对方与陈景亮是啥关系,只因为陈方圆有意的没有将事搞大。法律或许能替他复仇,但复仇这事,哪有亲自来得痛快。
因为铁了心的开年要送儿子去国外,分别在即,加上后面几天没啥事可做,李来超父心泛滥亲自去了趟菜市场。三百块的菜被他几十块就搞定,倒不是他还价,而是小贩们不敢要价。当他来到自家楼下时,恰见一瘦小男子畏畏缩缩的从楼上下来,长期的职业习惯,让他本能的感觉事出反常,于是喝道:“站住”
这种情形下,大抵会出现俩结果:若那男子行得正,心中无愧,定然反骂一句,“叫你麻痹,****”,然后俩人互掐起来,若是收不住,就开始拼后台了;若恰巧是做了亏心事,肯定是头不回的撒腿就跑,留下一骑绝尘的背影。不过这猥琐汉子选择了第三条路,他听话的停了下来,不过不等李来超继续发淫威,一口痰水唾其面,然后一骑绝尘而去。李来超如被触弄胡须的猛虎,甩下手上东西,咆哮着在后面追赶,却是始终差那么点。最终因为体力的不支,两人的速度都有所缓和,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来超有所清醒,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来。这时本来已跑入深巷的瘦小男子竟然返身而回,隔着数米的距离喊道:“不追了”
李来超眯眼打量下四周,只发现后面还有一人低头抽烟,不敢大意,为了拖延时间,客气道:“兄弟,知道我是谁?”
这时后面一直蹲着抽烟的男子站起来,淡淡道:“将死之人,不需要知道”
李来超立马做好防御架势,道:“兄弟,瞧着眼生,哪得罪了”说完立马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去,同时嘴里大叫道:“救命啊,杀人啦”不得不说这么大个爷们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救命’,有些丢人,但总好过丢命吧!他李来超干得就是狼口夺食的脏活,平日里耀武扬威,是占着后面有头猛虎站着,还有一群狗崽子围着,真当只有一人面对时,才发现这感觉是多么的可怕,也不管自己是否干得过,打也不打的直接逃命得了。留得狗命在,待他日我狗军三千,管你哪方过江龙,咬不死你,就吵死你。
李来超以为自己打了个出其不意,会拉开些许距离,然后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令他失望的是,只跑了十来步就被那瘦小的男子给追上,一把菜刀直劈后背。感受到后面的危险,除了惊起一身冷汗,那被幸福日子层层裹住的血性也被激发,背上硬挨一刀后,左手一个回抡,一警棍向瘦小汉子头上敲去。瘦小汉子更是硬气,竟是不打算躲闪,菜刀一个上撩,准备给对方来个开膛破肚,只不过警棍长了些。就在这一刻,那个抽烟男子赶上来,一记飞腿,将瘦小汉子踢开,然后手臂硬挡警棍一击,另一只手直取对方面门。李来超有心想躲闪,只是那手有若闪电,眨眼间便来到,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拇指与食指往死里掐。李来超吃痛,警棍险些掉地,拼着最后一口气狠狠砸向对方脑袋。
陈方圆不为所动,用脑门硬抗。此时陈泼皮也爬了起来,始终不离手的菜刀挥向李来超脖子。李来超也恨下心,不再惜命,只求能带走一个,再次将警棍砸向陈方圆。
陈方圆岿然不动,又一脚踢开陈泼皮,冷冷道:“要活的”
李来超已处于半迷糊状态,麻木的拿警棍一遍又一遍的砸去,有时打中脑袋,有时打中手臂,有时还会打空,力道更是一次比一次小,最后身子抽搐几下,头一歪,警棍掉在地上。
陈方圆头上已然开花,血流满面,将李来超扔在地上后,抬头看了看夜空,又是一轮血月。陈泼皮不小心瞥了他一眼,心里打个冷战,却也没多想,拖住完全没意识的李来超一段距离,然后搬上一辆早已准备好的三轮车。陈方圆远远的朝他点点头,他便踩着三轮车朝那些废弃的工厂深处骑去。
李来超并不知道自己是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