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三蹲在那棵榆树底下,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高富生。随着高富生‘扑通’往他面前一跪,老头儿也吓得‘扑通’坐倒在地,脊背撞在了树身上,我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大爷?”
老头儿畏畏缩缩的半弓着腰,指指高富生,战战兢兢的问,“这,这是干啥嘞…”
“没啥,让这畜生来给你赔礼道歉…”我冷冷的问高富生,“还记得你做过什么缺德事吗?”
高富生垂头丧气跪在那里,既不点头也不作声。
“给三大爷磕三个响头。”我指了指高老三。
“哎呀…这…这…”
老头儿一脸惶恐,似乎想要蹲下,蹲到一半又站了起来,然后半蹲半站着,手足无措的搓揉自己的衣角。这老头儿估计是受气受惯了,一直被高家村的人排斥和欺负,平时回到村里都跟低人一等似的。此刻高富生跪在他面前,还要给他磕头,老头儿已经懵了。
高富生吞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几下,低低的叹了口气,‘砰砰砰’给高老三磕了三个响头。
我看了看向风,点点头,心说这人既然磕头认错,就不用再整他了。
“起来吧。”我冷冷的说。
高富生起来以后,高老三才抖抖嗦嗦的蹲了下去,连连用衣袖抹擦脸上的汗水。
“等下我们帮你找你儿子,不管找不找的到,事后你都要去派出所自首,坦白交待你们强暴三大爷儿媳妇的事,听到没?”
高富生听我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后便抬起头,指着高老三,气呼呼的说,“你们答应找到俺儿子,俺才给这老不死的磕头的,咋现在又来了个不管找到还是找不到嘞?”
“怎么,不服气?”
我一摆手,向风上前一步往他跟前一站。高富生抬头看看向风,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又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让你自首是便宜你了。”我说道,“不服气的话,我们就把你扭送去派出所,到时候判的更重。”
高富生一言不发。
“阿风,怎么样,有没有从他两口子手里要到可供施法术寻找这孩子的‘类象’?”我问。
向风摇摇头,“没有,所以我把他们两个给叫了过来。”
人的头发和血液所包含的信息量最大,最适合作为‘类象’施展法术。眼下没有失踪的这小孩儿的头发和血液,那么,就只能用他的衣物或者经常把玩的玩具之类的东西来作‘类象’了。在衣物里面,内裤所包含的人的信息量最大,因为内裤紧贴着生殖器官,然后其次便是内衣,再其次是外衣。‘类象’的信息量越大,施法术的成功率越高。可是,眼下什么没有…
那些看热闹的之前一看要打架,吓跑了一大半。从四面庙屋里透出来的蜡烛光本来就暗,之前人多遮挡着光,院子里黑乎乎的,这么一来感觉亮堂了许多。
殡葬用品店那老板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都没走,愣愣的看着走过来的我们。
“大哥,麻烦你件事。”我说道。
“啥,啥事儿?尽管说。”
我指指高富生,“等下送他去派出所自首,路上看紧点儿,别让他跑了。”
“没问题。”老板拍拍胸口。
“可以施法了吗?”我问向风。
向风抬头看了看天色,点点头。
“小大师,需要我们做什么不?”魏妞妞问。
“不用,你们安静着在一旁看着就可以了。”
“妞妞,我们到这里来。”
白小姐挥挥手,三个女孩儿便去了供奉河神的那间庙屋的屋檐底下。
向风向高富生问过他儿子的生辰八字以后,写到了一张黄纸上。
“需要用血吗?”我问。
向风点点头,把黄纸递给了我。我抽出银针,走到高富生老婆面前,说道,“把手伸出来。”
“干啥?”
那女的犹疑着伸出右手,我一针刺在了她食指上,那女一边怪叫一边把手往后缩,我一把抓住她手腕,挤了一滴血在黄纸的正中。然后,我又把高富生食指刺破,把指血挤滴在黄纸上他老婆那滴指血的位置。这样,两人的指血就混融在了一起。
我把黄纸交给向风,向风招招手,当先走到被塑料布盖着的纸扎物那里。
“你儿子是在哪个位置钻进塑料布里面的?”向风问。
“我记得是…这里。”
高富生走到一处位置,把脚伸进塑料布里挑动几下,塑料布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
向风点点头,两手飞快运作,片刻的工夫就把黄纸折成了一个八卦的形状。走过去,蹲下身,把黄纸平托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塑料布底下。
弄好这一切以后,向风命高富生站在了塑料布外围的乾位上,命他老婆站在了坤位上。在奇门里,乾为天为父,坤为地为母。
待二人站好以后,向风点起六炷香,分别交给他们,每人三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