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在强烈的电流冲击下亮了起来,有些更直接爆裂了。连队和秃子那帮人让所有人紧急待命,他们则进入了基地里,不知在商议什么,大约二十分钟后,命令下达了。
所有人分成两拨,一拨撤退,一波迎战。
我是野战队出身的,连带着阿彪,我们被下命进行迎战任务,所有人上了车,阿彪很机灵,由于当时的情况紧急,因此我们和另一个战友阿巴上了吉普。
阿彪打的算盘是,一但不对劲,就跑。
他说那东西电都不怕,我们的枪顶什么用?让我们这队人迎战,另一队人撤离,但撤离的都是些什么人?秃子那帮人,全在撤离的范围内!这是摆明了让我们去诱敌,让我们去送死!
可不管历史怎么变,军令如山这句话始终没有变过,我们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拿着枪反抗吗?无奈之下,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我们这伙儿诱敌的人率先冲了出去。
刚出去时,外面黑暗一片,没看到那个大家伙,我们这些车子,在黑茫茫的草原上,就像一只只甲壳虫一样。然而,没等甲壳虫飞起来,一个巨大的东西就朝我们罩了过来!
原来,那玩意儿一直趴在草丛里!
霎时间,枪声四起,一瞬间便有两辆车,直接被那东西的长手给掀翻。
这该有多大的力量!
我们按照原计划诱敌,车子一路朝里行驶,跑了没几下,阿彪怒骂:“干他娘,这不是大解放,这车根本不适合在草地里,咱们再往里跑就是个死!逃命吧!”这次,阿彪没有再征求我们的意见,一打方向盘,调转了车头。与此同时,他机灵的关闭了车灯。
所有人都清楚,开灯只会成为一种致命的吸引。
即便有很多车在逃命,但却没有一盏灯是开着的,四下里一片漆黑,我们只能凭借着记忆行驶。黑暗中,其余人的状况我们是看不到了,耳边只能听到阵阵惨叫以及激烈的枪声,很快,枪声也止息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那东西似乎朝我们过来了。
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我感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阿巴是个少数民族,他剧烈的喘息着,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片刻后,他忽然打开了车门,说了一句:“你们走。”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忽然跳下了车,滚入了草丛里。
阿彪没有停,我转头一看,草丛里忽然亮起了光。
是阿巴打开了手电筒,并且这个光,也在移动,他在朝着我们相反的位置跑。
刹那间我清醒过来,他是在给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种想下跪的冲动。
阿巴的光芒离我们越来越远,忽然,如同一盏被掐灭的烛火,猛的没影儿了,黑暗中,只余下一声惨叫。
我知道,阿巴永远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我们的车忽然剧烈的抖了一下,紧接着,似乎是左半边陷入了什么坑里,整个车霎时间翘了起来。阿彪狠狠骂了句脏话,脸上全是汗,他盯着我,哆嗦的说:“咱们只能下车了。”
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胆小,我道:“我不敢。”
阿彪咬牙切齿,道:“早让你跑你不跑,你真不是个爷们儿。”我也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阿彪恨铁不成钢,不再理我,自己下了车,我根本不敢一个人,刚想跟着下去,忽然,才跑了两步的阿彪,猛地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一个细长细长乌黑的手。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的那么快,我一下子就将阿彪打开的车门给关严实,然后锁死了。再抬起头时,阿彪已经不见了,下一刻,一只乌黑的手慢慢的爬到了车窗的玻璃上,然后开始拍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