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看着那透过面具露出的一双漆黑明亮的双眸,带着几分看不透的深沉,还有几分凌厉,不过,似乎还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淡漠,待凌王行至她面前时,玉汝恒不过是微微颔首,拱手道,“玉汝恒见过凌王。”
如今的她并非督主,也不是掌印太监,更不是他们的奴才,她是玉汝恒,自然不必卑躬屈膝。
古嬷嬷抬眸看了一眼玉汝恒,似乎发现了与往日的不同,她侧眸看了一眼凌王,又看向玉汝恒与凌王如今的穿着绛色的锦袍,一个端得是隽秀美艳,一个端得是风姿卓然,如此看着,倒也有些相得益彰。
凌王的声音透着独有的清冷低沉,许是年岁的关系,还带着几分的稚气,不过,听着倒有几分的低醇。
“你便是玉汝恒?”凌王负手而立,身形比她高了一些,绛色锦袍袖口绣着的繁华与她的也是如出一辙,倘若不是款式略有不同,还以为这二人一早便认识。
玉汝恒不卑不亢,面色淡然地应道,“正是。”
凌王微微颔首,抬步便入了厅堂,便看见云景行与司徒墨离二人,一个斜靠在红柱上,歪着头看着他,一个则是云淡风轻地立在那处,平静地不发一言。
玉汝恒转身看着他径自上前端坐在主位上,待看向云景行时,不过是语气冷淡地启唇,“景帝别来无恙。”
“凌王客气。”云景行不过是简短的四个字,便二人之间的过往轻描淡写了一番,他亦是淡然地坐在了玉汝恒的身侧,依旧是那般的芝兰玉树。
凌王并不生气,没有一丝的骄横之态,也没有半分的狂妄,不过是淡然一笑,抬眸对上司徒墨离的双眸,语气变得有些轻快,“离世子倒真是喜欢凑热闹。”
司徒墨离直起身子,潇洒从容地落座,双头交叠,斜靠在椅子上,随性地把玩着折扇,亦是一针见血,“那也看是谁的热闹。”
玉汝恒觉得如今的气氛比之前还诡异,她抬眸打量着凌王,总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看着他的同时,凌王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他显得甚是坦然,而她却是满腹疑惑。
玉汝恒不慌不忙地收敛起探究的眸光,低声道,“凌王可否打开城门,让在下出城?”
“恐怕不能。”凌王一口回绝,“皇上传来圣旨,让本王带你回去。”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动,亦是料到会有如此地结果,不过是微微点头,“那便要看凌王可有这个本事。”
凌王勾唇一笑,脸上狰狞的面具随着他的笑声散发着骇人的气势,“那本王便看你有何本事离开这处。”
二人的语气甚是平和,可是,无论是谁,都能感觉到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司徒墨离邪魅一笑,俨然回到了以往那副看好戏的神态。
古嬷嬷垂首步入厅堂,待行至凌王的身侧时,低声回禀道,“王爷,温小姐在正堂等您。”
凌王侧眸看了一眼古嬷嬷,随即笑道,“本王略备薄酒款待诸位,不知诸位可否赏光?”
玉汝恒想着这凌王倒是有几分的谦虚之态,并未以权势压人,也并未咄咄逼人,反而如此客气,依着他如今的年纪,能够有如此容忍的雅量,反倒是难能可贵。
“本世子正好饿了。”玉汝恒还未开口,司徒墨离已经抢先应答。
玉汝恒不过是淡然一笑,算是应了,云景行缄默不语,也便当默认。
“王爷,那温小姐呢?”古嬷嬷不禁问道。
凌王低声道,“将她请到花厅。”
“是。”古嬷嬷躬身应道,便抬步离开了厅堂。
凌王缓缓起身,“诸位请!”
司徒墨离爽快地起身,便行至玉如恒的身侧,凑近她的耳畔嘀咕道,“小玉子可是看上这凌王了?”
玉汝恒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离世子何出此言?”
司徒墨离勾唇邪魅一笑,盯着她的双眸意味深长地启唇,“适才你二人眉来眼去,本世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瞧瞧,你与他倒是心有灵犀,连穿着都相同。”
玉汝恒微微挑眉,“离世子是想让我与他有些什么?还是不想?”
“这种事情是本世子不想你便能不做的吗?”司徒墨离冷哼一声,便径自向外走去。
凌王已经率先前行,司徒墨离悠闲几步便行至他的身侧,挑眉看着他戴着面具,冷嘲热讽道,“凌王整日戴着面具,难道是担心自个样貌丑陋,吓坏了旁人?”
凌王斜睨了一眼司徒墨离,也不生气,只是向前走着,“离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彼此彼此。”司徒墨离勾唇一笑,“本世子不过是嘴毒,凌王却是心毒。”
凌王双手背在身后,远远看去亦是玉树凌风,卓尔不凡,司徒墨离的话显然传入了玉汝恒的耳中,她侧眸看了一眼始终安静地走在她身旁的云景行,低声道,“景帝当日被俘,凌王也出了不少力。”
云景行一如既往地平静,微微转眸看了一眼她,“可想好如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