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斜睨了一眼司徒墨离,“难道皇上不会以为,是离世子在勾搭微臣?”
司徒墨离认同地点头,“也对,总归是本世子先去寻你的。”
玉汝恒语气淡淡道,“微臣不会介怀,权当是微臣被一只狗咬了。”
司徒墨离俊雅的容颜微滞,抬眸看着她,“难道非要提此事?”
玉汝恒眸光淡然,“微臣说得有错?”
司徒墨离突然上前凑近她,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错,大错特错。”
玉汝恒并未躲闪,而是迎上他带着几分清澈的眸子,“愿闻其详。”
司徒墨离随即又退了回去,斜靠在椅子上,姿态惬意,神情慵懒,又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本世子从不养狗。”
玉汝恒突然觉得跟司徒墨离斗嘴还挺有趣,不过看他现在的心情,怕是已经没心情跟她斗下去,她识趣地不再回话,而是倒了茶递给他,“离世子请。”
司徒墨离的眉毛很有特点,不是剑眉,也不是刀眉,反而有点像毛毛虫,他每次挑眉的时候,总是分外的活泼。
他轻轻挑眉,便抬起手将端着茶杯轻呷了一口,转眸看向她,“你说如今昌隆帝姬到何处了?”
“不过才走了两日,应当不远。”玉汝恒低声开口,大远国临近大骊国,相反,大冶国与大骊国之间的距离却显得有些远,而申屠尊却先佯装攻打大远国,其实他最终的目标则是大冶国,如今的意图才是攻下大远国。
如此浩大的仪仗,行程必定不会太快,一路畅通无阻,一月之后才能抵达大骊国边关,而后与前来和亲的使着一同护送和亲的仪仗前往的大远国京城,如此也需要一月的时间。
司徒墨离看着玉汝恒似是在想着什么,他不由得开怀一笑,“在想昌隆帝姬?”
“恩。”玉汝恒并未掩饰,而是说道,“这不是离世子喜闻乐见的?”
“本世子以为你会想季无情。”司徒墨离放下茶杯,勾唇邪魅一笑。
玉汝恒低笑一声,“微臣不喜欢欠任何人情,季无情救了微臣一命,如今算是两不相欠,而昌隆帝姬,微臣会记住今日的恩情,日后加倍奉还。”
“倒是个有情义的,看来本世子要对你改变些看法。”司徒墨离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倒不必。”玉汝恒端起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微臣与离世子并未存在‘人情’一说。”
司徒墨离始终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由始至终她都是这样的神态,不喜不悲,字字珠玑,可是,他却偶尔能感受到她冷漠的外表下面,划过的淡淡的柔光。
他低声道,“看来本世子有些明白为何昌隆帝姬会对你倾心至此。”
玉汝恒勾唇冷然一笑,“离世子错了,微臣与昌隆帝姬并无任何的感情纠葛,微臣不过是一个阉人,而昌隆帝姬如今已经远嫁,从此天各一方,已然是陌路人。”
“你还真是无情。”司徒墨离突然整个人窝在椅子内,双腿交叠,有节奏地晃动着。
玉汝恒却一语中的,“离世子难道不是无情的?”
司徒墨离微眯着双眸,不羁地扯起嘴角,“恩,无情伤人不伤己。”
“看来离世子有一处与微臣想到一起了。”玉汝恒知晓司徒墨离如今是坦率言之的,而他的观点与她不谋而合。
司徒墨离摇头道,“本世子与你不同。”
玉汝恒却不多问,只是耐心地等待着消息,她突然发现,这是她入宫之后,头一次出宫,在宫外过夜。
司徒墨离见她又沉默不语,他只是起身,行至一旁的书案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了兴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笔,抬眸看了一眼玉汝恒,“给本世子研磨。”
玉汝恒见他兴致勃勃,索性如此干等着也索然无味,倒不如陪他玩玩,随即起身行至书案旁,看着摆放着的文房四宝,却都是珍品,“这血砚当世只有一台,原来被离世子收入囊中。”
“你喜欢?”司徒墨离抬眸多看了一眼玉汝恒,这血砚鲜少有人看出,除非是极爱鉴赏与喜爱之人才能懂得,他不禁对玉汝恒多看了几眼。
玉汝恒抬起手,有模有样地磨墨,脑海中浮现出她与他曾经也是这般一人磨墨,一人丹青的画面,不过,他总是喜欢穿一身雅致的艾月锦袍,神情专注,看着她时,总是会流露出犹如涓涓溪水般的温柔,可是,那时的自个,不愿让自个沉溺其中,总是在最后一刻,将他拒之门外。
司徒墨离见她磨墨的手法甚是娴熟,却也甚是讲究,那纤细的手指捏着墨条,另一只手轻轻地捏着袖摆,以防袖子沾染上墨汁,她的动作很有规则,每一下的力度都颇有不同,这样的手法,倘若不是长期所为,深谙此事,必定不会如此熟稔,而后宫之中,能够做到如此极致的,尤其还是宫人,仅此一人。
玉汝恒看着墨汁显现出了暗红色,她便放下墨条,抬眸看着司徒墨离,“微臣知晓,这墨汁内掺了马血。”
“恩。”司徒墨离回神,玉汝恒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