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缓步上前,站在深坑边缘,俯视着坑底的宁次。其实刚才他在最后关头还是手下留情,不然的话,即便螺旋丸已被回天抵消过半威力,可宁次一旦被击中,也绝对无法安然无恙。
“现在,你还觉得命运无法违抗吗?”
鸣人轻声说道,一如当初在预选第九回合,在宁次与雏田的战斗结束后,对其所说的话。
然而不同的是,当时宁次听完之后神情复杂,可如今他却宛如失魂落魄,表情木然,目光呆滞。
然而鸣人却似乎全然感觉不到宁次心中的痛苦,依旧冷冷地道:“命运并非无法改变,而是你从未直面过命运。”
此话一出,宁次突然浑身一震,眸中涣散的神光迅速汇聚,他的表情狰狞,冲着鸣人吼道:“你知道些什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吗?”鸣人的语气依然冰冷。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宁次低声呢喃,而后,在痛苦的神色中,他取下护额,开始述说着日向分家的惨痛命运。
随着他的陈述,全场观众为之沉寂,三代火影压低了斗笠,日向日足神情黯然……
“一生都背负着无法抹去的印记究竟是怎样的滋味,你根本就不明白。”宁次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可吼完之后眼中却又陷入迷惘,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唉——!”看到原先神采奕奕的少年如今形同木偶,鸣人轻声一叹,道:“不,我明白,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那种感受,可是那又能怎样?”
“你说什么?”宁次身体颤抖,似是在强忍着怒火。
“日向宗家又如何,【笼中鸟】咒印又如何,在我看来,这些都不足以束缚住你们,真正禁锢住你们的未来的,其实就是你们自己的心。”
“或许分家的命运真的很沉重,沉重到令你们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勇气。”
“如果你们真的认为自由重过一切,那就应该堵上一切去争取,哪怕最后的结果是竹篮打水,乃至于粉身碎骨,至少你们曾经为之努力过。你们不敢,所以你们憎恨宗家,憎恨命运,你们用心中的恨来表示自己曾经抗争过。”
“就好比现在的你一样!”
“你……”
“别急着发火,安静听我把话说完。”喝止了即将爆发的宁次,鸣人继续说道:“虽然你总说什么‘命运无法违抗’,可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渴望反抗命运,然而你却没有勇气直面命运,于是你选择懦弱地发泄。”
“不要否认,不然你能解释一下,明明必须保护宗家成员的你,为何在预选考试的时候却将雏田打成重伤?这难道不是你试图反抗命运,却又没有勇气的证明吗?”
这下子,宁次默然,无言以对。
“或许在当你眼中,雏田就是整个宗家的代表,必须承受你心中的恨,然而你却没有想过,就算你杀了雏田又能如何,分家的命运就会因此改变吗?”
“不会,永远不会!”鸣人的语气坚定“不要试图怀疑我的话,因为我比你更清楚什么是憎恨。”
鸣人的眼中露出些许惆怅,他想起了前世,又想起今生的曾经,许久过后,方才再度开口,幽幽的话语声随之响起。
“与你同龄的其他人或许不知,可你身为日向族人应该知道,十二年前九尾妖狐袭击了木叶,而当时,四代火影以生命的代价将妖狐封印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体内,最终化解了那场危机。”
凝视着面前的少年,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当时的那个婴儿。”
“什么?”宁次闻言一惊,不过随后他又想起先前鸣人体内那股暴虐异常的庞大查克拉,心想或许那就是妖狐的力量。
“如果说恨也需要资格的话,那么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去恨。”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容器封印了妖狐的我,算得上是拯救村子的英雄,可这些年来,我却从未享受过一丝一毫英雄的待遇,相反,我被视为妖狐的化身,被当成怪物憎恨并厌恶着。”
随着鸣人的话语声,会场之内陷入了更深的沉寂,如果说先前听到宁次的故事只是让观众们为之动容的话,那么鸣人诉说的事实则令他们一个个面露羞愧,甚至有些人已经眼泛泪光。
“我能恨吗?能!”
鸣人继续说道:“没有人有资格让我不要去恨,可是……”鸣人突然话锋一转“恨,真的有意义吗?恨,能改变现实吗?”
“如果我选择去恨,我就不会再是孤单一个了吗?别人就不会在厌恶我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恨,只能造成更大的恨,带来更强烈的空虚,当然我也不是说自己就完全无恨,可我更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爱。”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渐渐地我开始拥有同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同我,这些都不是单纯的恨所能换来的。”
“我不是要你自此忘记恨,我只是不希望你让自己的生命只剩下恨,我想你的父亲也不希望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