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一团熊熊烈火就在河边燃烧起来。
我吩咐众人把病者抬到火堆旁,四人分别按住病者四肢,另一人按住病者头部,然后说道:“你们按住了,千万不可松动!”
说话间,我已把铁针放在火堆里灼烧,待病者身子被固定好,我从衣衫上撕下一块破布浸湿,小心包裹着铁针尾部,再次叮嘱道:“麻烦几位大哥按住了,千万不可松动!”
我深呼一口气,学着爷爷的样子,一手拉着病者的下巴,用力往下扯,直到他嘴巴裂出血来才停住。另一只手我将烧红的铁针探入其口中,对着他的喉咙猛刺下去。
“嗤……”一股焦臭的青烟冒起,众人齐声惊呼,不敢直视!
我迅速将铁针抽回来,再次烧红,再次刺进病者喉咙,如此反复三次我才收手,擦了擦额头汗珠道:“可以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这样依葫芦画瓢奏不奏效,不过很快我就松了口气,因为几人刚松开手,那病者就坐了起来,弯着身子一阵猛烈咳嗽,吐出两口又红又黑的血块,众人惊奇不已。
原来,这人乃是受了河水的阴气侵体,导致上下血流受阻,浓痰聚于咽喉不散,我以高温利器刺破其浓痰,阴气自然化解,这人也就苏醒了。
有了这个经验,我顿时自信许多,只是想到那阴气的来源,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妙,于是问道:“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那人回忆半天,心有余悸道:“我记得我正在船上打渔,收网的时候觉得里面异常沉重,怎么拉扯都收不回来。我就凑到边上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渔网里似乎有个黑乎乎的影子,比水牛还要大,我正想喊人来着,结果脑袋一昏就啥也不记得了!”
我默默点了点头,知道定是昨晚看见的那个脏东西在作怪,这时,旁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纷纷担忧道:“那渔网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水鬼吧?”
围在岸边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当地渔民,若真是河里出了水鬼,他们便再也下不了水,算是断了谋生之路。
谁知他们话音刚落,河上忽然传来一阵惨呼,一艘长近三丈的大船竟在此时拦腰折断!
船上渔民也算是与水打交道了半辈子,但这种情况还真没遇到过,顿时就傻了眼。岸边众人不敢下去相救,只能一个劲儿的喊道:“快跳水呀,游过来!”
经人这么一提醒,船上几人才反应过来,可诡异的是,他们一共有八个人,跳水之后却都沉了下去,竟没有一个浮出水面,甚至连气泡都没冒一口,更别说是游到岸边了!
过了片刻,大船附近的河水竟变成血红色,接着八具尸体从血水中慢慢浮了出来……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八个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由于占据交通要塞,古运河畔不一会儿就挤满了人,不过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再过片刻,有报丧的渔民领着遇难家属前来认尸,家里人自是哭得惨绝人寰,若不是被人拉着,怕是早就跳下水去了。
这时,一个遇难者的老父亲找到我,他是个老渔民,刚刚我以铁针刺破喉咙救活的那人是他的小儿子,只可惜他的大儿子还是不幸死掉了。
老渔民知道是我救活他的小儿,故一见面便拜倒在我身前,老泪纵横道:“小师傅,求求你想个办法,把我大儿的尸体弄上来,否则若是被那水鬼拉去做了替身可咋办呀!”
他这么一开腔,其余几位遇难者的家属也纷纷过来央求。
我先是把他们安抚好,然后在人群中瞅了一圈,皱眉道:“早上那个何老五呢?他不会真把镇妖石拿去卖了吧?”
经我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早上的事情,有几人失声叫道:“哎呀,何老五当时带上石头就去了鬼市,按说现在早该回来了,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
我摇头叹息道:“我当时就警告过他,只可惜他不信……”
听我这么说,众人均感气愤,老渔民的小儿子更是“蹭”地爬了起来,带上一伙人直奔鬼市寻何老五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这伙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原来他们打听到何老五果真把镇妖石卖到了鬼市,而且据说是个天价,何老五收完钱就雇了两辆马车,拖儿带女离开了这里。
我不解道:“既然你们打听到镇妖石下落,为何不向买主说明情况,把镇妖石取回来?只要把镇妖石重新封印在水底,任它再厉害的水鬼也不敢继续兴风作浪!”
老渔民解释道:“小师傅你有所不知,我们扬州的鬼市鱼龙混杂,莫说是淮南道,便是整个大唐的奇异珍宝十之七八都会流经那里!而鬼市做的多半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能探到一点下落已是万幸,若说找回,当真是痴人说梦了!”
众人顿时不语,显然都认同老渔民所说。
“小师傅,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是呀,我们一家子八口人可都还指望我这张渔网活命呢!”
“求求小师傅,想想办法把我那可怜的儿子打捞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