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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家(1 / 2)

那天爷爷去邻村办事,天黑的时候还没回来。

我一边烧饭一边帮爷爷整理床铺,这时候,我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残破的经书,封面用古文写着“日月经天”四个字,书里面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有的形如蝌蚪,有的形如马牛,奇怪的是这些文字我竟然认得,仿佛它们天生就刻在我的脑海里。

书中所述无外乎道家五术,这些东西我平时也跟爷爷学过一点,但都只限于皮毛,而这本《日月经天》,我一看之下便深深着了迷,再也舍不得放手。

爷爷回来的时候,我还坐在他的床头,手里抱着那本经书。

爷爷当时就怒了,他一把将经书夺在手中,喝道:“这经书你能看懂?”

我点了点头。

爷爷又问:“你看了多少?”

我不知爷爷为何有此一问,茫然道:“差不多看完了。”

爷爷倒吸一口冷气,犹豫片刻,忽然从门后摸过一把铁锹,一脚将我踹在地上,呜咽道:“你既看了经书,我便要打断你一只脚!”

可爷爷嘴上虽叫得凶,铁锹真举起时却迟迟下不了手,最后老泪纵横道:“你滚吧,从此再也别回来!”

我自然不肯离去,可爷爷竟一头往墙上撞去,长满皱纹的额头顿时就破了个洞,狠狠道:“你若不走,我就一直撞死在这里!”

就这样,我在那一晚离开了龙马坡,离开了生活二十年的地方……

我叫吴缺,“吴苑宫闱今冷落”的“吴”,“缺月初圆天柱峰”的“缺”。

这名字是爷爷取的,我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却总觉得“吴缺”这名字不太好,似乎有一种伯劳飞燕三叠阳关的情愁。可爷爷却说,我只有叫这个名字,才能安危相易祸福相生。

离开龙马坡那晚,天上飘着绵绵细雨,摇曳的秋风驱散了夏日的余温,却驱不散我内心的离愁。

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龙马坡,一时间我根本不知该往哪儿去,只记得自己跨过一座又一座山,越过一道又一道河。

三天之后,我来到淮南道治所,也就是当时名满天下的扬州。

十里长街市井连,九里楼台牵翡翠,扬州城的繁华自不必赘述,尤其是对于没见过世面的我来说。只可惜此时的我衣衫褴褛形如叫花,偶尔帮人家打打杂才能挣得一口剩饭。

孔圣人说,男子二十冠而字,到了我这个年龄,男子就已经成年了,不过一直以来我都蜗在龙马坡那个小地方,乍离开家,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甚至连填饱肚子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行当。

那一日,我一路游走至运河畔,发现大桥底下坐着许多穿着土黄道袍的老头,他们有的手里举着经幡,有的身前摆着卦图,一个个正襟危坐,看去高深莫测。

在那个年代,佛庙才是被皇族认可的正统,而道术则被视为旁门左道,处处受庙堂排挤。既然升官无望,一些道士便沦落为江湖艺人,靠算卦占卜谋生。

我本以为,堂堂扬州城的道士即便不身怀济世绝学,至少也应当满腹经文,谁知我一圈走下来,发现这些人竟是骗子居多,甚至有的连大字都不识一箩筐,对卦文胡编乱造!

既然这些人都能自称道士,我也企图分一杯羹,在大桥底下装模作样地摆起了摊子。只可惜我身无长物,经幡卦布一样没有,全身家当就是一只盛饭用的破碗,虽说我吆喝声比谁都大,但别人一看我年纪便直接摇头去别处了。

天黑的时候,运河边渐渐热闹起来,原来今日是八月十五,是佛教月光菩萨的圣诞,不少和尚走出寺庙,帮百姓开光许愿。偌大的古运河上飘满了红的灯笼,绿的纸船,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我在大桥底下坐了一天也没开张,正准备离开这里,这时,河畔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原是有人在放灯时不小心落了水。

中秋时节的河水已然冰冷刺骨,故围观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敢下去救人的,直把岸边的小丫鬟急得团团转,一边对着人群磕头一边喊道:“我家小姐是淮扬王的千金,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众人只道她是胡诌,纷纷避闪开来。

其实古运河沿岸水势并不太深,按说那位小姐即便失足落水也应该早爬了上来,可奇怪的是她竟游到了河中央,而且一直沉在水底不露面,仿佛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缠着她似的。

我怕再耽搁下去会出人命,于是赶紧把头发束在脑后,脱掉脏污的外袍,“蹭”的一下钻进水里。

游到河中央,我一把将那小姐揽在腋下,正想往回游,却发现水里真的有个东西在缠着那小姐!那东西的力气大得离奇,几乎要把我们两人都拖进去!

我沉下去一看,原是水草缠住了小姐的脚踝,我用力拽了几下没能将其拽断,于是冲着岸上喊道:“麻烦大伙儿扔把刀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那水草竟似有灵性一般,听说我要拿刀砍它,“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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