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史中,在20世纪的大半时间里,一直是国画学习苏联与西方的时期,从美术的学术体系、至美术思想和教育体系,都是按照西方的模式而建,这个模式,在早期是苏联的,此后是西方的,在这个过程中,一度出现了对传统绘画的彻底否定,如五四时期、文革时期和1980年有过的三次全盘否定指向,而直到今天,国画教育的基础还是以西方的写实素描为造型基础,在传统国画里一直被视为生命的笔墨则退居到了次要的地方,这也造成了国画里关于“意”和“韵”的部分的丢失,所以,如果回到国画教学正常的道路上,那国画的基础应该是以书法和线描等作为其造型基础。
秦起的线描其实是相当不错的,不过书法相较秦起别的东西,那还真是一个明显的短足,所以秦老头把那份文征明《真赏斋铭有叙》拓本给秦起后,秦起有事没事地就捧着拓本看。
“阿起,我今天把你的那组《云南映象》看了。”雕塑室里,安以晴说道。
“以晴,你觉得怎么样?”秦起看向安以晴道。
“挺是挺好的,可有一幅我和骨朵儿都在上面哪。”安以晴说道。
“有什么问题?”秦起问道。
“问题是没有,可你不是把这组画送到《安美画刊》刊载了么,这样我不是出现在杂志上了么。”安以晴说道。
秦起知道安以晴的担心,笑着说道:“美术杂志传播的范围很小,不会对你和骨朵儿造成什么困扰的。”
“没是没什么,不过总是有点奇怪。”安以晴说道。
“有什么呢,我会把你画得很漂亮的。”秦起笑着说道。
安以晴“嗯”了一声并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自己这一“模特”身份。
谭依雪这两天很有点泄气,自从她把秦起做为潜意识里的竞争对手后,她比以前可是勤奋了好些,不过她发现秦起在国画上的进步速度比起自己的“龟步”来,那真是差了不止一二个档的速度。
现在,秦起刊载在《安美画刊》上的“云南映象”这一组画她已经看过了,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直觉觉得秦起这一组画能上《安美画刊》,是因为噱头的原因,不过在看了秦起的原画之后,她还是有点小小的受打击。
她没想到秦起在国画上的表现力已经做到这样一个度上了,而在保留国画笔墨意趣基础上的新形式的探索,秦起也远远地走到了自己的前面,事实上,在国画系中,不少如谭依雪一样的学生,都并不满足于用国画去表现传统意象,不过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是失于对现代绘画语言结合的不足,便是失去了国画这一画种特有的笔墨趣味。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国画如果抛开这一画种本身的特色和绘画语言,那它所具有的魅力也会大打折扣。
“秦起,我一定会超过你的!”攥了攥拳头后,谭依雪狠狠地说道。
潘琪是在半个月后从学校订的一份叫《画艺廊》的杂志上看到秦起的《云南映象》的,她倒没想到,在隔时不久之后,她能在另一份杂志上再次看到“秦起”两个字。
这个在安市看到的普通男生,想不到还有点让人意外呢。
而秦起也没想到,自己的《云南映象》在《安美画刊》刊出后,却会在其它一些美术杂志上转载,而个别杂志还会冠以“90后天才画子”的称号,让秦起汗得不行,就是倪奇,也笑着嘱咐秦起别被“捧杀”了。
秦起现在的生活,在画画等等之外,还偶尔地会接到一些报纸、杂志的电话,比如安市日报文艺版、都市新闻报之类,对于这类要求采访的电话,秦起一概拒绝了,对于自己真实的实力秦起还是很清楚的,完全没有到可以“抛头露面”接受赞誉的时候,特别是,在正面的声音之外,依然还有一些存疑的声音。
下午的时间,安以期忽然找到了他。
“秦起,听以晴说,你这段时间可是有点火啊。”安以期说道。
“是有点上火。”秦起有点汗地说道。
“反正艺术的东西我不懂,不过听以晴说,你画了一幅临摹作?”安以期问道。
秦起点点头。
“李方膺的你可不可以临摹一下?”安以期的这个问题,让秦起噎了一下,以至于秦起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仿他的画吧?”
“有何不可?”安以期反问道。
秦起只有汗的份了。
“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因此弄个引蛇出洞的计策来?”安以期说道。
“好是好,只是我是学山水的,花鸟的东西我不擅长。”秦起说道。
这句话让安以期有点噎了,她还真没想过国画分山水、画鸟、人物这三块,不过末了还是来了句“你先试试,到时我先看看”的话。
安以期走了后,秦起站在窗台前时还真在想着自己能不能临摹好李方膺的花鸟画这样一个问题。
事实上,从山水画至花鸟,有它偷懒的地方,比如花鸟画里的石、树乃至雀儿等等,在山水画里都有体现,而相对于山水画的繁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