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作品现在还躺在安美画刊那里,要不我新临摹一幅?”秦起说道。
“现场那更好。”成启函明显勾起了兴致,他一辈子就在和仿品斗智斗勇,对于可以称为自己半个的学生在仿作上能达到怎样一个程度,成启函还是相当感兴趣的,而且在这之前,他对秦起的印象一直是秦起在鉴定上很有天分,对于他的绘画本业倒没有什么概念,这几天听秦言俊说秦起的画画得特别好,作品都曾在澳大利亚获过荣誉,所以一时还真有点好奇。
因为先前的那幅《晴麓横云》已经不在展出中了,所以成启函直接把这幅作品带到了办公室,像笔墨纸砚这一类东西,他办公室里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且都还是高档货,所以在羊毡纸上铺开一张宣纸后,秦起也就对着那幅《晴麓横云》图,现场临摹起来。
成启函见秦起动笔,也就站到旁边观看,他一生与文物鉴定打交道,在书画这一块接触到的仿作主要是集中在近现代画家中,而张大千无疑是个重灾区,所以对于张大千作品的笔墨特色,成启函是相当有发言权的。而随着秦起画幅的展开,他发现秦起在笔墨上的基础那是相当扎实的,而他对于张大千作品的理解,显然也是相当深刻的,特别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与张大千的用笔用墨可以说别无二致。
看到后面,成启函是真有点惊讶了,之前看《现代美术》上的印刷品还不觉得什么,但眼下看着实实在在的《晴麓横云》的临摹作,成启函只能说秦起的仿作真得了那么些张大千原作的神韵。
“画得草了些,很多地方不到。”放下笔后,秦起说道,他这幅画主要是在成启函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临摹过程,在画幅一些地方的处理上确实失于粗疏。
“我大概明白那些评委组为什么会把你的画选上去了。”成启函说道,一个大二学生能把张大千的作品临摹到秦起现在这个份上,实在是非常难得了。
“还差得有点远。”秦起只得汗汗地说道。
第二天的时间,秦起除了把整理笔记中遇到的疑点向成启函请教和跟着成启函学习鉴定这一块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呆在了书画馆里,在秦起自己的想法里,这一学期他主要的力气都准备花在临摹上,这样的话,中西合参之后,对他以后的绘画事业应该是大有裨益的。
不过让秦起意外的是,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口便说道:“我是安以晴的父亲。”
秦起听得挺汗的,马上说了一句“叔叔好”后,便等着安爸的指示了。
“有时间的话,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男人在电话那头说道。
秦起把自己现在在富都的情况说了,最后两人把吃饭的时间约定在了晚上八点。
放下电话后,秦起都在嘀咕,安以晴的爸爸为什么找自己呢?不会是像很多电视剧里那样的,要背后来个胁迫自己放弃安以晴吧?
有点小不安地,秦起驱车回了安市,直接去了约定的饭庄。
这是一家规格看上去相当有档次的饭店,秦起到的时间,是七点半左右,在前台问了服务生后,便被领到了一处卡座前。
喝着茶的过程中,秦起便等着安以晴的父亲。
“秦起么,你好,我是安国民,安以晴的爸爸。”安国民说话的时候,向秦起伸出手来,对于他和安以晴父亲是在这样一个场所见面,秦起还是觉得有点小奇怪,连忙站起来,朝安国民鞠了一躬后,才握住了安国民的手。
“不用拘谨,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以期倒是跟我提过好几次你了,家里那位也跟我提了一下你,我就是今儿没事,突然就萌生了想见见你的想法。”安国民笑着说道,安国民和安以晴母亲给人的感觉都相当平和,秦起倒是慢慢放下心来,不过心里又在腹诽着——安以期这个姐姐果然很“帮”自己啊。
“我和以晴是在上半年认识的,因为怕打扰叔叔,所以一直没有来见一见叔叔。”秦起说道。
“以晴和以期性格差别很大,我倒一直担心她给人添麻烦。”安国民笑着说道,不过他这句话至少有一半是对的,安以晴的性格,还真不是那种感觉能很好“适应”社会的类型,就是生活能力上,也比一般女生差了不少,只是在雕塑上,却很有艺术天分,一个家里的孩子完全走向了两个方向,秦起还是挺意外的。不过对安国民的话,秦起说道:“以晴性格挺好,我们相处下来挺合拍的。”
“以后你多担待点,我这个做父亲的,以前也有点把她宠坏了。”安国民说道。
秦起点头并在未来的岳父面前保证了一番以后要好好照顾安以晴的话,反正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秦起觉得实在是有点小别扭。
“听以期说你在鉴定古玩这方面很有眼力?”安国民忽然话题一转,说道。
“以前跟着秦逸风老师,现在则是在秦老师之外,还跟着成启函学习。”秦起说道。
“那正好,我这里有一个家里传下的老东西,你给看看。”安国民说话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是太大的首饰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