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表现主义的精神可谓是异曲同工,秦起其实一直觉得,国画相对西画来说,在表情达意这一块上,实在是太过含蓄,而其画中意趣,也多是闲情逸志,少有与民众、与生活息息相关者,这也是他在观摹国画时,总觉得作品存在一种隔阂的原因。
而朱耷的作品,无疑给中国画坛带来了一股异趣。
其作品特点,大致说来是以形写情,变形取神;着墨简淡,运笔奔放;布局疏朗,意境空旷;精力充沛,气势雄壮。他的形式和技法是他的真情实感的最好的一种表现。笔情恣纵,不构成法,苍劲圆秀,逸气横生,章法不求完整而得完整。他的一花一鸟不是盘算多少、大小,而是着眼于布置上的地位与气势。及是否用得适时,用得出奇,用得巧妙。这就是他的三者取胜法,如在绘画布局上发现有不足之处,有时用款书云补其意。八大山人能诗,书法精妙,所以他的画即使画得不多,有了他的题诗,意境就充足了,他的画,使人感到小而不少,这就是艺术上的巧妙。
朱耷自己有一首题画诗: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摹。
可以作为他绘画的总括,大凡画作,都要从心出发,有心境后,才有画境,而西方的表现主义,在这一点上无疑走得更远,在秦起看来,其画境纯是为心境造了,所以有失实、自造境之说。
因为太过失实和夸张得过分,所以秦起眼下,对表现主义的东西,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的。
不过阿瑟显然是一个非常风趣的人,说起表现主义来,他有这样的一句话,让秦起觉得十分中肯和动听,那就是:表现主义是挂在高枝上的一颗葡萄,它在观者眼里分出了酸甜苦辣诸般滋味。
秦起和安以晴从讲座中出来后,安以晴说起想给自己的“蓝宝石”多找个伴,两人便去了悉尼一处叫水下城的地方,这里是各种水产及热带鱼类的集散地。
水下城离新南威尔士美术学院不远,两人坐上地铁后,十来分钟后也就到了。
秦起和安以晴走进了处于负一楼的水下城,进去之后,发现水下城还真有点城的味道,占地可以说是相当广,从大的种类上来说,分为几个区,如供食用的生鲜区和用来观赏的养玩区等,秦起和安以晴直接向养玩区而来。
这里的店铺相当整洁,鱼缸里陈列的观赏鱼也是种类繁多,如小丑鱼、白鹦哥、石美人等,秦起以前也对这些色彩缤纷的热带鱼很感兴趣,之前在安美的时候,每次去那家叫“食府”的饭店都会在店中那大大的鱼缸前看上那么一小段时间,秦起比较喜欢的,是一种叫绿河豚的,胖胖的身材比小丑鱼更招人喜欢,很有点“萌物”的感觉。
不过安以晴这次却不是往萌物上去找,而是仍想给她的蓝宝石找一个颜色相同的小伙伴,所以,更多的,它是往蓝魔鬼一类的蓝色鱼类去找,后来也就选了一尾黄尾蓝魔鬼,这个鱼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黄尾雀鲷,英文名是Goldtaildemoiselle,在全身蓝色之外,它有一条鲜黄的尾鳍,倒是非常特别,而繁殖期的时候,雄性鱼身上的颜色会变淡。
不过安以晴选的这条,是一条雌鱼,蓝魔鬼游动起来非常快,模样也算是活泼可爱,在悉尼达令港的珊瑚礁丛中,便有不少蓝魔鬼的身影。
两人又挑了些水草和贝壳之类的小生物,从水下城上去后,不急着回学校的秦起和安以晴便在悉尼的大街小巷上随便走走。
说起来,到悉尼已经是半个多月了,自从秦起把大部分心力都放到绘画上后,两个人这样压马路的时间倒是不多。
“阿起,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一个很有名气的画家了,会不会嫌弃我?”让秦起有点汗的是,安以晴竟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貌似自己和安以晴在一起后,大部分人的观感都是秦起捡了一个大便宜是的,这也难怪,秦起论相貌只能说平平,而安以晴却长得很精致,虽和主流美女的评判标准有点小异,但在萌系小美女这一点上,绝对是能排得上号的。
而秦起和安以晴刚在一起的时候,秦起那时在画技上也并不显眼,所以被不少眼谗的人目为“一朵鲜花差在牛粪上”也就不奇怪了。
“那怎么会,我还怕你姐姐找我的麻烦呢。”秦起开玩笑道。
安以晴却没并没有因秦起的这句玩笑而放弃这一追问,继续说道:“可是,我这么笨,也不大会和人相处……”
秦起听得挺汗的,他都没想到,什么时候起,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安以晴担心自己抛开她了,好好地向安以晴保证了一番后,安以晴才不声不响了。
两人再走了那么一小段后,让秦起有点意外的是,自己竟看到了一家很有那么点古色古香的店面。
“Antiqueshop?古董店?”秦起向安以晴确认道。
安以晴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看看?”
秦起自然是点了点头,话说,来到悉尼这么久了,他就没看过古董店,而自从那幅《烟霞图》后,秦起也没掏到什么很值钱的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