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觉得我妹妹怎样?”让秦起没想到的是,在安以晴又蹲到一个摊位上去后,安以期有点促狭地问秦起道。
安以晴么?好吧,秦起果断不知道怎么回答安以期这一个问题了。
“你要喜欢我妹妹的话,我没意见的。”安以期加了一句。
“那个,我有权保持沉默么?”秦起最后拿来应付的,是这样一句。
在安以晴又招手自己的时候,秦起的眼光却落到了她旁边的一枚簪子上,那是一枚银簪,簪头作凤尾状,簪身稍稍地显得有点旧,看款式,是清代的东西。
秦起一问价钱后,倒不是太贵,当然,旁边的安以晴却不是那么认为,毕竟现在的银器可是比较便宜的,这个银簪相比起来那就翻了好几翻的价格了。
秦起买了下来,不知为什么,买下这个银簪,绝不是出于捡漏的心情(自然这也不算漏),也不是出于收藏的心思,而纯是买下这样一个饰品。
“秦起,这是一个漏?”走到前面的时候,安以期问道。
秦起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是一个清朝的银簪,但从经济的角度来讲,这东西还真算不上一个漏。”
后面的时间,三人又到前面的古玩店里走了走,看了看,秦起没有再出手,安以晴这次主要是“涨见识”来着,自然也没有出手。
午餐吃的是大餐,让安以期不小地出了一回血,这之后秦起告别了两姊妹,回到了自己的租房。
而接下来的时间,秦起画画、进博物馆、逛老庙,再就是偶尔搭一搭尹铁免费的旅行车,这样下来堪堪到了年末。
今天,秦起来到了秦老头这,让秦起意外的是,成梅成馆长竟然也在。
打过招呼听了一会后,秦起明白了,成梅是代一个钱塘的朋友到老头子这里买一幅字,让秦起嘀咕的是——秦老头的字竟然都走出安市,进入钱塘人民的眼里了。
“上次听秦起说起你这里有一幅李方膺的作品?”收下字后,成梅忽然说道。
秦老头倒没想到秦起竟然会向安市博物馆字画馆的成梅说起这个,不过听成梅问起,心里便有那么点得意起来,嘴里应道:“是有一幅,一幅挂轴,当时收上来时费了点力气。”
“可不可以见识一下?”成梅怔询道,本来一开始成梅也没这想法,不过秦起出现后,倒被勾起了这件事,成梅便也想看看秦老头的这幅作品——到时就算是赝品,成梅也决定了闭口不说。
秦老头本来还想矜持一番,不过想到人家字画馆馆长的身份,也就收起了,说不定自己一矜持人家就骑驴下坡了。
领着成梅往书房走后,秦起也就跟在了后面。
“想不到秦会长收藏颇丰啊。”进去之后,成梅先赞了一句。
秦老头谦虚一番后,首先把成梅领到了那幅李方膺的作品前,秦起也跟到后面,伫足细看。
这是一幅墨梅图,画图相当简单,一截老枝呈倒挂之姿悬于画幅之中,其中几芽新枝,花苞亦是寥寥,不过清骨秀肌之态倒是扑面而来,画上亦题有“梅花楼上几往昔,对榻吟诗句有神”的诗句,倒是颇有王冕“我家冼砚池边树”的遗韵。
成梅看得很仔细,而且越细看,她就越觉得,这幅作品是真品,李方膺作品中笔法苍劲老厚、粗头乱服不拘绳墨的特点很好地表现出来了,且其画梅喜老干新枝、欹侧蟠曲的特点在这幅画中也表现得很明显,找不到这幅画是赝品的蛛丝马迹。
难道自己多想了?秦起那时候说的那句话也就是一个画子随随便便透出的一句自己的观感,可笑自己竟心心意意的想求证一番,也算是太傻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成梅也就移步看起秦老头的其他收藏来。
秦起也不知成梅有没有怀疑自己博物馆里的那幅作品,不过移步到秦老头的一幅藏品前时,他注意到成梅微微皱了一下眉的表情。
看来成梅也对秦老头的某些字画表示出了怀疑之向,只是此刻里一心满满的秦老头并没有注意到成梅那细小的动作。
从书房出来、成梅走后,秦起自然还呆在秦老头的画室里写上几页纸的字。
“嗯,你今天的字,总算又让我看到点进步了。”秦老头在秦起落笔写下几个字后,颔首说道,秦起现在的字,如果从形、势、意、蕴来说,便是有那么点“笔意”了。
秦起现在的字的风格,在灵动之外,便是秀劲,也就是有了可以叫“骨架、骨气”的东西,其实,书法这东西,归根结底,便是线条的艺术,而它如何产生艺术的美感,便是通过毛笔的提按转折、运笔的顺逆疾迟来绘出各类情状不同的线条,从而达到代抒胸中心臆的拟想效果,汉代扬雄说:“唯笔软则奇怪生焉”,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今儿正要告诉你,集资房的钥匙我已经领来了。”秦老头说话间,从房间的一个笔筒里倒出了一串钥匙。
“啊?”秦起接过来时都还很惊讶,这意思是——自己的房子已经到手了么?这实在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