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蘅声音冰冷,神色肃然,袖袍轻轻一挥,那个陈家弟子的身躯就如受重击,猛地朝着前方弹射而去,擦过了一道数十丈长的凹痕才翻滚着停滞下来。
这毫不经意的一挥威力实在是大得有些惊人,四周的空间都为之剧烈一颤。
“他是孟蘅,怎么可能,这才十年的功夫,当年出走的时候可是玄境都不曾到达,怎么如今就已经成为仙境高人了。”许多人都难以相信眼前出现的这个仙境高手就是当年那个毫不起眼的孟家长孙,十年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恐怕在整个昆之界中,都是相当罕见的存在了,这种高度,他们这辈子都只能仰望了。
“他都已经这么强了,那我们的仇岂不是这辈子都别想报了!”一些陈家弟子依旧是极不甘心,他们的父兄大多死于孟蘅的手上,这份血海深仇是此生都难以泯灭的。
“不行,我爹爹和大哥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即便他如今是仙人,我也要以命相搏,否则愧对父兄在天的英灵。”一个满嘴络腮胡,看似粗壮魁梧的大汉挥舞着双拳,就要冲上前去和孟蘅搏命,众人纷纷拦住了他道:“你拼什么命,以你现在的实力连人家的一只小指头的动不了,上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大汉满脸血气地道:“送死便送死好了,人固有一死,能够为报仇而死,总好过****夜夜内心受折磨。”
孟蘅身躯立于半空之中,等周身的凌厉雷光渐渐消散之后,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神情淡漠地望着下方的人道:“当年血洗我们孟家,陈家是主犯,但是荒毒宗和天幽寨的人都有参与,此行我返回长岭原本想要将你们一并铲除,不留半个活口,但是在我晋入仙境之后,却忽然改变主意了。”
“不留半个活口。。”不少人听到这话心中都是万分紧张,若换做是之前的孟蘅,或许他们还不会如此忌惮,但是如今面对的可是仙境强者,不由得他们不害怕了,不少人甚至当场膝下一软,就想要跪地求饶了。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黑如发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他望着那道身影的脸色充满着畏惧,在庞大的威压之下,连半分对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此刻即便率三大势力共同对抗也讨不到半分的便宜,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忍气吞声,当下心思转动,忽然咧嘴一笑道:“孟兄弟此刻已经是随便跺跺脚就能让天地变色的大人物了,当年我们荒毒宗虽然与您有过节,但是三赤已经死了,这份仇怨也应该化解了吧。”
“你是谁?”孟蘅低头望着他,开口说道。
“在下是荒毒宗宗主黑如发,与孟兄弟是初次照面,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不过经过今日的会面,他可是对小兄弟里敬仰得很,年纪轻轻就能够到达此般修为,在下实是生平仅见。”
孟蘅神情有些慵懒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颇明事理,只要你们荒毒宗的人对着我们先祖孟陵跪下来磕上十个响头,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他嘴角噙着一丝霜寒的笑意,看着身下的人脸色纷纷一变,这些修炼者大抵有着自己所捍卫的气节,而且他们的性情向来是骄傲得很,又怎么会愿意向人跪地求饶。
黑如发面色也是微微一僵,旋即化作了谄媚的笑意,极为谦卑地道:“孟兄弟言之有理,孟家数千英灵一日之间丧命,虽然此事与我们荒毒宗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但毕竟我们宗门的堂主参与了此事,每想到此事我心中也是痛心疾首,今日能够得见孟兄弟,我们是应该和你道个歉,对于这死去的英灵,屈膝下跪也并无不可,只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孟兄弟能否应允。”
“不情之请?”孟蘅挑了挑眉,轻笑道:“你认为自己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么?”
黑如发猛地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在下并不是要与孟兄弟谈条件,只是要我一人下跪容易,其它兄弟他们并未参与此事,也毫不知情,虽然心中会有悲悯,但是毕竟修炼之人也有自己的骨气,我想就由我一人来替我荒毒宗的弟兄们给诸位孟陵先烈磕头,这里一共有五十名荒毒宗弟子,我就磕一百个响头如何?”
孟蘅看着他一脸坦然,忽然心中竟生了些许的敬佩之意,喃喃道:“你要一个人代所有人磕头?”
黑如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还望应允!”
孟蘅忽然一笑道:“没想到在荒毒宗之中还有如你这般的气度之人,先前倒真让我轻看了,那好吧,只要你在我们孟陵之前磕上一百个响头,我就饶了你们荒毒宗所有人的性命。”
黑如发闻言满脸皆是感激之意,当下踩踏着一层层的碎石,朝着前方走去,双膝齐屈,当下便跪倒在地,磕起了头来。
不禁是荒毒宗弟子,就连天幽寨和陈家的弟子看到这一幕时都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他们难以想象堂堂一个宗门之主居然在三言两语的威吓之下便跪地求饶了,但是这份认真的神情,到让他们莫名产生了一丝感动的情绪。
“大丈夫能屈能伸,黑宗主未免也太拼了一些吧,这些磕头下去,只怕没到一百个头就得磕破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