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钦匆匆赶回京城,因为京城出大事了。
于谦被害后,搞阴谋起家的阴谋集团成员徐有贞、石亨和曹吉祥就因为利益问题开始闹矛盾,毕竟对于阴谋家来说,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既然集团的外部矛盾已经消除,现在就要解决内部矛盾了。
率先发动攻势的徐有贞,徐有贞虽然曾经为了获取权力,与石亨和曹吉祥狼狈为奸,但他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曾经身怀报国理想,他还是想为朝廷办点实事,他非常看不惯石亨和曹吉祥这种没素质的土鳖行为。
而石亨和曹吉祥就不同了,一个是武夫,一个是太监,说白了就是没文化和没素质的粗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崇高的理想,这两个人自恃在“夺门之变”中功劳巨大,这种人的追求永远是权和钱,他们不断安插自己的亲信进入朝廷当官,这些人贪污受贿,扰乱朝政,把朝庭搞得乌烟瘴气。
徐有贞首先利用手下的言官发动攻势,上奏折弹劾:曹吉祥、石亨等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专横霸道、欺上瞒下、安插亲信、排除异己,请查实罪行予以惩戒。
这封弹劾使石亨和曹吉祥十分慌张,他们知道御史绝不敢突然弹劾他们,一定是徐有贞指使的。
幸亏朱祁镇对这份弹劾没有当真,认为只是言官的看不惯石亨和曹吉祥飞扬跋扈,因不满才进行弹劾。
经过此事,石亨和曹吉祥认定,徐有贞是他们最危险的敌人,必须铲除。
他们合谋设计,让徐有贞在朱祁镇面前变成了一个专权的奸臣形象。朱祁镇越来越厌恶徐有贞,最终找了个罪名将徐有贞贬官到蛮荒之地的广东。
石亨充分发扬斩草必除根的优良传统,对于贬官边区的徐有贞依然不肯放过,继续网罗罪名,使朱祁镇下令将去边区任职的徐有贞在半路抓回,投入锦衣卫的诏狱。
石亨已经给徐有贞定好了罪名:结党营私,专权跋扈。
最终徐有贞被罚充军云南金齿口,徐有贞一生从此都吃尽了苦头,去到哪里都受人鄙视和诅骂,也算是罪有应得。
石亨和曹吉祥又一次取得了胜利,他们举杯庆贺,纵观满朝文武,已经无人能与他们为敌。
但是他们忘了最致命一点:高处不胜寒,树大必招风。
石亨和曹吉祥属于这种不知收敛,处处飞扬跋扈的人,他们不知道,他们充其量只是皇帝身边的狗,这些狗再凶狠,主人看不惯的时候,是随时都可以收拾他们的。
特别是石亨,以为自己功劳很大,不断向皇帝朱祁镇举荐自己的亲朋好友,朱祁镇开始也还算给他面子,都一一答应,但石亨这位仁兄似乎把朱祁镇当成自己亲兄弟了,要求提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只差把家里看门的仆人都安插进朝廷当官了。
石亨每次面见朱祁镇都不行礼仪,不知道是不懂礼仪还是故意不行礼仪,毕竟是没文化的粗人,说话又没轻没重,不拿朱祁镇当外人,这一切朱祁镇极为不满和反感。
石亨的罪状还远不止这些,他个人还在京城建造豪华的府邸,这样豪华的府邸是只有王爷级别的人才能住,这是明显的僭越,属于重罪。
最让朱祁镇愤怒的是,在于谦死后,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于谦是被冤枉的,而导演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徐有贞和石亨,于谦并没有要迎外藩王进京,而是一心支持朱见深继承皇位。
石亨和徐有贞借用了朱祁镇这把锋利的刀杀了于谦,朱祁镇为此背上一个残杀忠良的千古骂名。堂堂的大明皇帝居然被人当枪使,玩弄于鼓掌之间,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亨渐渐感到朱祁镇对他的不满和反感,他天真的认为朱祁镇不会对他怎样,毕竟他是“夺门之变”的首要功臣之一,同时石亨认为,朱祁镇不能把自己怎样,因为此时他的侄子石彪握有重兵并驻守大同,而自己手握京城守军重权,手中有兵,又有亲侄子作为外援,石亨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石亨太低估朱祁镇了,这个看似文弱的皇帝,其实内心无比坚韧,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人间苦难都撑住了,还会怕石亨这种不入流的对手?
就在石亨自以为上了保险杆,安枕无忧之时。
朱祁镇暗中派出钦差前往大同,钦差到大同后,只干了一件事:就是立即宣旨把石彪逮捕。
石亨失去了外援,如同瓮中之鳖,整日提心吊胆,惊恐之极。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知哪一天要死亡,而每天要经受死亡的威胁,以及由此带来的痛苦和恐惧。
石亨突然向朱祁镇奏请告老还乡,想回家乡当个富家翁安度晚年。既然玩不起,老子不玩了,弃权总可以吧?
谁知朱祁镇并不批准,他告诉石亨“你现在还有精力,应该继续为国家做贡献。”
这一举动舒缓了石亨紧绷的神经,而且此后一段时间朱祁镇并没有对石亨怎样,这让石亨错误地认为朱祁镇已经原谅他,从而彻底放松了警惕。
其实朱祁镇此时确实处在犹豫之中,朱祁镇是一个比较仁慈的人,他原先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