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看了还在弄着炭的小桃一眼,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让刘淑女邀请她进来了。倘若她见过她们的状况之后能生出一分两分的同情心,开口替她们问上一两句,或许就能极大的改变了她们的生活。
这便是东宫不受宠的嫔妾过的生活,听着是主子,但连下人都能随意作践,吃的用的甚至可能比不过一个下人。大冬天里屋子冷冰冰的,用的炭能烧出老大的烟,只怕是这样,他们也得节省着用才能撑到下个月发份例的日子。
徐莺莫名觉得心慌慌的,她现在得太子喜欢能过着富贵无虞的生活,但倘若有一天,她没了宠爱,会不会也过上这样的生活。
刘淑女给她倒了一碗茶,徐莺拿起来只小小喝了一口,里面放的茶叶是陈年的旧茶,且似乎是受过潮的味道。
刘淑女有些抱歉的对徐莺道:“粗茶淡水,望娘娘不要介意。”
徐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开口问她道:“你们喝用的就是这些东西?”
刘淑女有些不安的道:“娘娘是不是喝不惯,要不我,我给你倒杯白开水吧。”
徐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徐莺只在她的院子坐了一小会,然后便回去了。
徐莺走后,小桃就在刘淑女的面前跪了下来,请罪道:“奴婢自作主张让娘娘将才人请了进来,请娘娘责罚。”
刘淑女叹了口气,对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下次再不能这样了。”这些事就算让徐才人知道了,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多事来管她的事,就算她帮了她,以她的能力,以后怕也还不上这个人情,何必如此呢。
而另一边徐莺回了自己的院子,则吩咐杏香道:“你明天去跟府里的管事说一声,以后将我的份例分一些出来给刘淑女送去。”
现在是柳嫔管家,她不好直接过问刘淑女的事,免得柳嫔以为她是故意拿这件事来意指她管家不力,让下人怠慢了主子。让人去跟管事说将她的份例分一些给刘淑女,管事们知道她这个东宫宠妾想要护着刘淑女,以后多少会有所顾忌,不会将她的份例克扣得这么厉害。
杏香有些不赞同的道:“娘娘,刘淑女不为殿下所喜,您何必多这一事呢。”
徐莺叹道:“我不是为了刘淑女,只不过是有些兔死狐悲罢了。”
红颜未老恩先断,谁能保证她能一辈子得太子的喜欢。倘若有一天她不得太子喜欢了,若是落到这种境地,她也希望有个人能出手帮一帮她。
杏香听了也是叹一口气,她自小长在皇宫,那些得宠后又失宠的事见得比徐莺只会更多。那些失宠的妃嫔因为在得宠时得罪了不少人,等失宠后日子过得甚至不如那些从来没有得宠的,这样的事实在太多。就是她,也不敢保证说太子能一辈子宠爱徐才人。罢了,帮刘淑女只当是结一份善缘吧。
想通了之后,杏香也不再劝徐莺,开口道:“那奴婢去找大管事说一说。”
徐莺点了点头,又抱着雪球坐在小榻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雪球的毛,心里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杏香见了,又小心的开口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歇下吧?”
徐莺却有些不想睡,摇了摇头道:“我再坐一会。”
杏香看得不由担忧起来。
过了一会,梨香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坐在小榻上神情有些失落的徐莺,用眼神问杏香为何还不伺候娘娘睡下。
杏香却是用眼神往东院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梨香也是在心里叹息一声,然后走到徐莺旁边道:“娘娘,殿下已经在……”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然后才又接着道:“殿下已经歇下了,奴婢伺候您也歇了吧。”
徐莺听到梨香提到太子,心里突然一动,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心情失落的源头。太子这些日子几乎都是在她的院子歇下,她仿佛已经习惯了他来的日子,今天他没来,她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自己不想睡,或许潜意思里是在等他。
但今天他当然是不会来的了,今天是赵婳的好日子,他会歇在赵婳的院子里。
徐莺的心情突然觉得有些混沌起来,一直以来,比起将太子当成自己的丈夫,她更多的是将他当成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不得不依靠的大树。可是今天,她第一次发现太子原来是可以牵动她这么大的情绪的。
徐莺以为自己可以很容易接受他身边还会再有其他女人的事,但等赵婳真的进门后,她才发现,其实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介意的。
她有些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好是坏。
徐莺叹了一口气,最终从小榻上站起来,对梨香和杏香道:“备水给我洗漱吧。”
等洗漱完毕上了床,反正太子不在,徐莺干脆将雪球也抱到了床上来。
她将它放到了床上,雪球蹲在床上摇着尾巴,抬起头来对她喵了一声。徐莺摸了摸它的脑袋,道:“殿下去跟别的女人睡去了,今晚你陪我睡吧。”说着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