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淡淡的,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眼睑,静静的欣赏着衣袖上银丝勾勒出来的云纹,指腹抚上去,顺滑顺滑的,指腹划过的地方,隐约还有些沁凉,一如她此刻波澜不惊的心情。
骆宇,在整件事儿中,是最关键的人物,却不是最不可缺少的人物。若是他能够说出她想要的话,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如愿,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沮丧。
只要他站到这个地方来,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更何况,她抓住了他的软肋,也不怕他会临阵退缩。
骆宇怔怔的看着她,好像没有回魂的木偶。说实话,他会被青冥和青擎一同押到御龙殿来,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次宫宴,他早已向苍帝请示过,可以不用参加的。原本还打算过一日的清闲日子,却在刚才被青冥扣押住,直接把人往皇宫里带。
莫名的,他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感,直觉上,他知道顾惜若使出这样的招数,肯定是要针对佘映雪的。脑子一乱,根本就没明白过来,当时就想马上逃跑。
可谁想,顾惜若却是铁了心的要把他带入皇宫,甚至不惜利用出动暗卫,将他的意图打消在摇篮里,竟是怎么都逃不掉。
他不得不多想,可耳边却还萦绕着当初顾惜若说过的话……
她说过,只要他将皇上隐藏的那股势力的相关信息告诉她,就肯定会跟王爷好好商讨,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按理说,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他的事儿。如今,答复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这样的结果,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最信任的人欺骗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和恐慌。
“王妃,您明明答应了微臣的,如今又岂可言而无信?”骆宇收拾好纷乱复杂的思绪,再抬起头时,眸光里死寂平静,依稀还可读出其中深埋的痛楚。
顾惜若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对上他的视线,波澜不惊道:“骆宇,你不要信口雌黄。本妃何曾答应过你什么?不过,念在你忠心可嘉,本妃替王爷答应你一件事儿。这是个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他二人的对话,其他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唯独佘映雪和佘煜霖在听完后,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自骆宇出现后,佘映雪心中始终萦绕着一抹不安,可这样的异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没有办法对佘煜霖说,只能以眼神示意他,务必要阻止这个骆宇的言语。
佘煜霖接到她的眼神,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却还是很配合的站在她这一边,语带怀疑道:“谌王妃,这就是你让人带上来的人?若本皇子所记不差,这位骆御医,此前应该是效忠于谌王的吧!拿你们的人来污蔑我东梁国的公主,简直是欺人太甚了!既如此,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话,赢得了东梁国其他官员的一致同意。更有甚者,直接撩起袍子,就欲起身,场面有瞬间的混乱。
“都给本妃坐下!”顾惜若冷冷喝道,神色冷肃,站在那里,竟有股难以名状的威严与气势,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轻轻一扫,却让人心底发毛,恍若蝼蚁般卑微的低下头。
她站得笔直,在段天谌修长挺拔的身姿和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的映衬下,竟没有一丝配不上的感觉,甚至还与段天谌的气势旗鼓相当。
许是为她的气势所慑,东梁国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们,在触及到那双凌厉而亮得过分的眼睛时,竟鬼使神差的听了她的话,弯着腰,就要继续坐下去。
动作进行到一半,却被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打断,将那些人的神智找了回来,看着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忽然进入了两难的境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顾惜若冷笑了声,转而看向佘煜霖,淡淡道:“三皇子,不必着急啊!横竖时间还多得很,咱们慢慢来。骆宇虽说曾效忠于我家王爷,可众所周知,前阵子他因为贵国的映雪公主,已经与我谌王府脱离关系了。此刻所说的话,倒是可以听听的。父皇,你说是吧?”
她扭过头,眉梢微扬,尽管是询问的语气,从她的神情里,却看不到丝毫征询的意味。
想来苍帝也知道她这么问的用意,点了点头,颇是漫不经心。
下一瞬,却见她已经重新看向佘煜霖,无所谓的耸耸肩,看似不端庄的动作,由她做来,竟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俏皮和生动,“三皇子,你看,我苍朝的皇上都这么说了,你还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佘煜霖顿时恨得咬牙,他自然不能当场驳了苍帝的面子,心思百转千回却也不过一瞬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颇有些咬牙切齿道:“既如此,就请谌王妃继续吧!本皇子倒是要看看,骆御医能讲出什么颠倒是非黑白的事儿!”
佘映雪闻言,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看来,她这是高估了她这位皇兄的能力,居然连顾惜若这个女人的区区几句话都应付不了,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咬了咬下唇,暗自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走到骆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含半点情绪的叱道:“骆御医,本宫与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