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默默的吞了一口血水,龇牙咧嘴道:“回王爷,属下的确阻止了王妃救人。可属下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在属下眼里,没有什么比得上您的切身利益。您是怀着雄心壮志的,王妃若是想要与您并肩而立,最起码不能太过于仁慈。”
“王妃怎么样,还不需要你去教导评判!”段天谌冷冷叱了句。
可骆宇却突然不服气起来,想也不想就站起来,身形有些微的不稳,可几番摇晃之后,他终于还是挺直了脊梁。
“王爷,您这话,请恕属下不能苟同。可是有些话,属下不吐不快。”他报了抱拳,道,“想必您心里也很清楚,王妃的性子并不适合她此刻所处的位置。身为谌王府的女主人,没有在京都贵妇小姐的圈子里打好关系,这一方面就少给您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今日只是谌王妃,他日若是……您又该如何决定?到那时候,您难道还要兼顾公事私事,跟在王妃后面收拾烂摊子吗?您就算肯,只怕诸多大臣也不会肯。”
段天谌抿起唇,如鹰隼般锋利的目光紧紧定在他的身上,冷冷道:“王妃的性子,敢作敢为,爱恨分明,又有何不妥?谁说在贵妇小姐圈子里走动,就需要阿谀奉承谗言媚笑了?你说的,还是我苍朝的先祖说的?”
骆宇顿时急了,下意识的抓耳挠腮,只恨不得冒着以下犯下的重罪,拿块砖头敲醒段天谌那颗脑袋。
这……这道理,可是谁都懂得的啊,还需要先祖说吗?
王爷莫不是魔怔了?
“王爷,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既然不说性子问题,那他转个话题吧,“属下是想说,您该从今晚王妃的举动中,看出她的心意才是啊!王妃既然能够这么做,必然在心里做好了取舍的。您应该为王妃感到高兴啊!”
段天谌轻轻的抚摸着顾惜若的小脸儿,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应该感到高兴吗?
他的母妃为了他做出了牺牲,死后居然找不到遗体,不能入土为安;而他心爱的女子也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他应该感到高兴吗?
可是,为何他就不能让她们少操心一些?
是他太过无能了吗?
他知道,他的小妻子向来爱恨分明,看到那些人在她面前人头落地时,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他是她的夫,应该要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笑着生活,而不是为了他做着这样那样的妥协和牺牲。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思及此,他的俊脸上顿时划过一抹阴鹜,双瞳似乎染上了妖冶的血色,惊得骆宇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不一会儿,却见他收敛起了浑身的异样,低头看了眼顾惜若,略加思忖后,便跳过这个不轻松的话题,冷冷道:“骆宇,你带人去找那两个人,不用再考虑了,直接按照陈忠所说的去做。只是,在此之前,你问问晋海昀。如果他愿意,本王定会给他的家人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如有入朝为官者,定会得到本王的庇佑,富贵荣华不断。至于齐鸣栗,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骆宇一怔,欣喜和惊讶顿时弥漫上心头,许久的劝诫之后,得来这样的结果,似乎也很是不错。
可转念一想,他又为此刻的时局而暗暗心惊,却没有多说什么。
晋海昀是难得一见的良将,此次在与明哲的对抗中,更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真要论功行赏,这“第一号功臣”的帽子肯定会高高戴在他头上。
只是,此事的可恨之处,就在于明哲竟还留下了那一手,而且陈忠竟然也提出了那样的条件。而王爷又不能也不敢大肆动手,与岐城城驻军发生正面冲突,除了按照陈忠所说的去做,别无他法。
而方才王爷这么说这么做,也是为了安抚他的家人,同时也向他表明了,岐城城驻军——是要定了的。
纵然晋海昀心有不服,也不能改变什么,既如此,还不如用自己的一条命,为自己的家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尽可能谋求一些荣华富贵安稳日子。
而齐鸣栗,显然王爷是不打算留着的。
此人,他也曾经见过,知道他刁钻古怪,唯利是图,留下来反倒坏事,不如直接除掉,如此也算是拔除了最后的祸害。
想通了其中的关系,骆宇就算心有顾忌,此刻也该将那些顾忌抛弃了。
但见他朝着段天谌恭敬的拱拱手,带着数名暗卫退了下去。
段天谌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看着顾惜若那沉静的睡眠,又听着她那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不多时,骆宇又重新走了回来,身后的两名暗卫分别提着两个小小的布袋,内里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段天谌瞥了一眼,就直接移开了视线。
“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吧?”他抚摸了下顾惜若柔软的发顶,双瞳耀眼如被雪擦过的九天辰星,绚烂夺目。
骆宇连忙点头,“回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晋海昀让属下给您递个话,说是他的一家老小,已经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