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并不一定都是臣服之人。你忘了,当日给我送信的人了?”
顾惜若脚步顿了顿,禁不住前方那人的拉扯,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暗自思索着其中的因由。
片刻后,一句句疑惑不解的话语便散落在深山丛林间。
“段某人,你说的是那个晋副将?”
“除了他,还有谁?”
“……他难道不想活了吗?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明哲的底线?”
“他的家人都被瘟疫弄死掉了,我估计他也活不下去了!”
……
总督府。
明哲双手撑着桌面,极力克制着情绪。
半晌,他轻呼出一口气,回头看着眼前这些坐立不安的人,胸腔中的怒火又蒸腾而上,猛地拂落案上茶盏,怒不可遏的丢下一句,“你们都来跟本官说说,方才谌王所说的,是否属实!”
在场的官员心神一凛,为他这样直截了当的态度而各自心惊胆寒,暗自思忖着,是要立即站出来说清楚方才的“误会”,还是沉默以对,以保持自己的坚定立场毫无二心。
一时间,竟也忘记了该如何作答。
明哲见状,眸光顿时变得幽深起来,屈起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逐一掠过垂首低眉的众人,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思量。
片刻后,他抬起头,点了点坐在角落里的某个人,沉吟着道:“冯录,方才谌王是最先提到你的,你是否能够跟本官以及在场的诸位说一下,你是怎么萌生起以账簿作为礼物的心思的?”
“大人,下官冤枉啊!”肥胖的冯录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诚惶诚恐道,“大人,下官从来就没给谌王送过什么账簿的!您可千万要相信下官啊!”
明哲却是直接无视掉他的惊慌,逼近他身前,一手紧紧的压在他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沉重力道,惊得他双腿发软,一个支撑不住,便直直瘫在了地上。
“冯录,你的意思是,谌王会污蔑你?”明哲蹲下身,狠狠的瞪入他惊慌失措的双瞳,阴恻恻道。
冯录很想点头,可刚垂下一半,忽听身后一人说起,又猛地顿住,整个身子立即僵直了起来。
“大人,下官以为,冯大人口说冤枉,想必也是有所疑点的。为了以证清白,倒不如直接去取来谌王口中所说的账簿,是非曲直自然就一清二楚了。冯大人,您说呢?”
冯录的身子抖了抖,猛地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却发现那人竟是平日里没少给自己使绊子的齐鸣栗。
他只是岐城城驻军里的粮官,可因明哲的势力广泛强大,他所负责的粮草供应调配,不仅仅是岐城城驻军的,还有颍城和谟城城驻军的。
只是,这些情况,外人不知,唯有同在一个屋檐办事的官员才互相知道。
所谓的“账簿”,说起来或许有些含糊其辞,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无非就是岐、颍、谟三城的粮草调配记录,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私挪动用笔项。
粮官虽看起来没那么风光,可若是手伸得足够长足够谨慎,其中的油水绝对是捞得很可观的。
这也是为何齐鸣栗一直都盯着他这个位置,恨不得将他拉下来,自己顶替上去的最重要的原因。
他知道,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拿出那本账簿,便是最有效的法子。
可纵然他有心,恐怕此情此景之下,也根本就是无力回天的。
谌王敢说出那样的话,必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此刻账簿怕是不在他手里了。
可此刻,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晗得令离去,却不能说个“不”字。
齐鸣栗冷笑了声,看着颓然灰败的冯录,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快意。
一旁的苏靳寅将他的神色看入眼中,暗自叹息了声,神色复杂。
在这个深水般危险浑浊的岐城官场里,冯录唯一能够依傍以求安然度日的,除了明哲,不作第二人想。
可谌王放在公开场合之下的那番话,就像是一根怀疑的利刺,刺在了明哲的心里,同时也把冯录苦心经营多年的“安然生活”刺破,刹那间,鲜血汩汩如注。
在场的人,恐怕除了明哲,谁都看得很清楚,这不过是谌王的挑拨离间,想要借机利用冯录,削弱甚至颠覆明哲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说不定,被谌王点到名字的人——他,冯录,王允,皆是被阴险的利用了的。
不然,谌王岂会那么无聊,在大庭广众之下,拿“送礼”一事来大做文?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只怕在场诸人都要嘲讽他不识抬举,过于高估了自己。
是以,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只满心期盼着明哲能够理智清醒一些,看清楚谌王的诡计,而不是只知道去责怪他们。
“苏靳寅,王允,你二人可有什么好说的?”短暂的沉静之后,明哲又将矛头指向了默不作声的苏靳寅和王允,尤其是在看到一言不发的苏靳寅时,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
有冯录的遭遇在前,苏靳寅和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