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糖就知道是甜的,看到盐就知道是咸的,看到鲁尼知道他是傻的,看到艾玛-沃特森想起赫敏。你说一个人内向,或说一个人开朗,你就是给他下了定义。荣格心理、星座、族裔、国籍……都是在下定义。女权主义者又怎么能例外?
整个社会和每个人都会对它们下定义,需要一些质感,一些游戏规则,女权主义是怎么怎么,女权女性要怎么怎么,如果不是就是伪女权。我不想说哪一套定义是正确的,哪一套又是错误的。我觉得通常都有它的片面性,而且各派的拥护者通常是拿着定义去对证,你淘汰掉你不想要的信息,不断找那些佐料去加固它、消费它,并得到一种愉悦。
以前由传统媒体控制意识形态,现在网络时代也好不了哪去,社交网络看似自由其实有它的闭塞,你自己的闭塞。比如当你认为女性主义者是横蛮的、不识好歹的,你就会不断找这方面的信息,你的同好者群体也会不断分享这类信息,对其它有违的信息视而不见,最后你死死的认定这就是了。偏见就这么形成了。
一个人是这样,一个人类社会也是这样。这个社会还是男权社会,恕我直言,现在很多女权运动的存在,离不开因为男权为了显示自己的仁慈和进步。事实上当中很多人怎么想的?他们恨这些女生,恨不得她们去死,因为她们不容易被控制。而很多女性也没想真的女权,赶时髦说说、占点便宜而已;就算是那些真心立志的女孩,她们也不懂,所以在她们横冲直撞地摸索正确定义的同时,这个暗藏恶意的社会推波助澜,为她们作出了定义,从而形成了现在的主流女权主义者的刻板面貌。
当你认为自己是个女权主义者,可是你又不想遵从刻板规则,你说你自己的话,做自己的事。人们就说你装,说你伪女权,你确实不是刻板女权,那怎么办?困惑。就好像,我叫你茜茜,别人一听,那不是女权;叫你罗拉,那就是女权。这是社会施加的滑稽滑稽魔法。
怎么在追求女权的过程中保留女性特质和自我!?还能得到充满偏见的外界的认可?
我想这就是你的困惑,而这个,真是个难题。”
“但你不……”不知道是不是叶惟把车内的氧气都用光了,沃特森有点呼吸不顺畅,“你不定义。”
“我尽量不。”叶惟转动方向盘,又笑道:“但谁逃得过被贴标签和使用标签呢?早在名字之前,你是谁的孩子、你的性别…多少标签?正是它们让这个世界运转。真惨啊,活在这么无聊的一个星球。”
沃特森微翘嘴角,挑衅地说:“我最大的标签是赫敏,就像一件到处走的展品,总被人盯着看、谈论、搭讪,他们喜欢的是赫敏-格兰杰,从电影中看到的一个女孩,而不是一个真正的活人。无论还要演多少部《哈利-波特》,我想人们认识艾玛-沃特森,我想演不同的角色,我才参加你的选秀会,还有给你电邮。可惜好像你没兴趣打破它。”
“这是个悖论,我不定义你,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需要打破的?你的脑袋吗?”叶惟摇头地笑,“而且你确实是不适合,贝瑟尼,苏茜,芮,你适合哪个?我请你演《欺凌之夜》这样的项目,你肯吗?能吗?”
“我不知道。”沃特森想了想,斯特里普、罗伯茨、波特曼这些女演员的标志人物都和他合作了,劳伦斯、奥尔森都取得比她耀眼的艺术成就,她没什么大牌耍的,外形气质上伊莫珍-波茨能演她就能演,只是……
“你没邀请过我,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电影。”她有点低落,“你现在请我演也没档期了。”
“总有机会的。”叶惟不太在意。沃特森看向车窗外的田野风光,越来越偏荒,不由问道:“放映地是在哪里?”叶惟笑道:“伏地魔的老巢。这故事就教训你,不要上陌生人的车。”
“你才说不定义我是赫敏,但你不停拿我开《哈利-波特》玩笑。”
“至少我没有问你喜欢的是哈利还是罗恩。我个人比较喜欢罗恩,没别的,我就是不喜欢眼镜男。”
“我们再谈谈女权吧?”
“…你试过关机重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