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瞧见来人,飞快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在长彦的搀扶下坐定,斜靠着身子半眯着眼睛看向大殿上一身华丽的凰肆。
“起来吧,怎么是你?”
凰肆背后的宫门,恭恭敬敬站着几个穿着民间服饰的男子,四个人合着抬了一块盖着红布的匾额,正等着传召。
“微臣进宫探看皇后娘娘,却不想在宫门口遇见云公子派来的人,就顺道带了过来。”凰肆起了身,就见那长衫无风自动,嘴角微微上扬,折扇一摆端在胸前,端端一个贵族子弟的好景象。
今日凰肆的紫衣上以金线绣了流云,又以同样的样式在袖口和襟口滚了边,腰间随意的挂着一块圆形如意的坠子,那坠子下面还窸窸窣窣的缀着紫色的流苏,,坠子里隔着老远就见有颜色渐次涌动,可见是难得。
在往上,浓墨一般的长发以紫玉冠绾于头顶,以一根通体雪白的簪子绾好,叫原本就美不胜收的容颜衬得精神抖擞,却是平白多了几分柔和之气。
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就贵不可言,看起来要花费不小的功夫,显然是刻意装扮过来的。
凤于飞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这么专注于凰肆的穿着,横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素日凰肆随意简约,特别是凰家军权被收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他也跟着收敛起来了。
虽然依旧是那一身紫衣,但是甚少有这样隆重的时候。即便是参加宫宴,也不曾见他穿上纹了金线的长袍。
今日这样隆重是为哪般?就为了进宫看一下凰九?
若是下面的情报没有错的话,凰肆和凰九明争暗斗,甚至不惜以长笑作为筹码,暗中下毒的事情也没少做。
这样的情分,值得凰肆这般对待?
凤于飞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转到了门口抬着匾额的几个男人身上,也不过是一个流转,又看向了凰肆。
许久,才淡淡道:“进来吧。”
门口的几个人得了命令,抬着牌匾迈进乾坤殿,齐齐就要向着凤于飞跪下。
凤于飞走下龙椅,没等他们屈膝就皱眉道:“罢了吧,抬着东西就不必跪了。”
他脚步有些匆忙,又些微有些踌躇,似乎对那红布盖着的东西充满了希冀,又恐见那牌匾上的东西会如当日一句至此诀别一般的狠绝。
领头的一个人间凤于飞过来,连忙双手奉上随着牌匾一处来的字笺,后面附着轻轻薄薄的一个信封,里面包着的不知道是谁的心意。
凤于飞皱眉,甩开那字笺一看,白纸黑字,只端端写了几行字:“臣惶恐,革新云家玉庄,正名为凌云私藏馆,求皇上赐字。”
凤于飞低低的把凌云私藏馆在嘴里咀嚼了一遍,原本还带着期冀的脸瞬间就转为阴霾。站在凤于飞身边的凰肆也恰巧窥见了这两行字笺,也不由跟着皱了眉头。
他人看起来是无事,只是凰肆和凤于飞心中都有数,凝歌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跟着云殇去了云城,
凌云,凝云?
不过是一字之差,但却是谐音,显然两人名字的合并,可见两人关系的亲密。
“私藏馆?这是经营的什么?”没等凤于飞问出口,凰肆就开口询问道。
“经营一些寄卖的珍贵物品,依旧是主营玉器。”那人不卑不亢道。
凰肆皱眉,暗想凝歌不会这样的无趣。云家的玉器名扬千里,即便是不需要改革也是购者甚多,既然不再叫做玉庄,总有些其他的活计才是。
光是寄卖东西,能挣多少钱?
显然,她不是在做玉器的文章,而是要借云家玉器这个东风来做其他的文章。
在云城对云家最具有威胁性的莫过于一鸣布庄了,那一鸣布庄的幕后老板鲜少有人知道,但是也不是秘密,正是凰家老大凰年一。
一鸣布庄遍布凤翎国,总部却是坐落在商贸业最为繁盛的云城,小小的布庄和当地的地头虎连云两家共分一杯羹,用的可不仅仅是凰家这强大的后台,自身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而凝歌最可能打的主意就是一鸣布庄了。
凰肆是局外人,仔细一想就通透了。
借刀杀人,这可不像是凝歌能做出来的事情。
看来出了宫,心思果真是开阔了许多。
凰肆微微摇头,却是欣慰一笑。
“这样就坐起云家的管家婆来了,那玉庄的生意可是云家的命根子,难得云城主舍得。”凰肆别有深意的笑笑,余光瞥见凤于飞浑身一颤,眉头皱的更加的紧,竟然是在眉心攒成了一道一道深刻的沟壑。
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凤于飞好似老了十年。
长彦见此形状,暗道自己是闯了大祸,竟然不曾问清楚这些人来的目的就叫他们匆忙见了圣颜,如今可好,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在皇上头上扣绿帽子么!
众人沉默之间,长彦已然是满头大汗,双腿发软,只巴巴的看着凤于飞,龙颜盛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时,凰肆悠悠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