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的触感很显然不是一个女人的手,微微带着一点磨砂感,但是却温热有力,只一下就拉凝歌出了地道。
映入眼帘的模糊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中衣端坐在地上的凤于曳。
这地道是直接通进凤于曳的卧室的?
凝歌心中暗咒声四起,下意识的就向凤于曳背后的床上看去。
虽然模糊,但是还好只是雪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凝歌适应了地道里面的黑暗,乍然接触到房间里的烛光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隐约的瞧见凤于曳的影子,还有那张惯常冷若冰霜的俊脸。
“额……”凝歌尴尬的揉了揉眼睛,嘴里无意识的嘟哝着。
凤于曳眼神敛了敛,一挥广袖,原本明亮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凝歌总算是能顺利的睁开眼睛了,大胆的借着沉沉的夜色打量坐在对面的凤于曳。
“看什么?”凤于曳清冷道,探手之间,无比熟练的摸了身边的一个茶碗递给凝歌,好似那些东西原本就准备好在那里,只等着凝歌来罢了。
她想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何会这样热衷于这纯粹的白色,除了手边的那个豹子头的拐杖,凤于曳白衣白裤,就连束发的发冠也是汉白玉质地,纯净如九天谪仙,端端是坐在那里就别有一番风味。
“你知道我会来?”凝歌呷了一口热茶下去,瞬间感觉膝盖上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舒坦了过后才想起来刚上来就不曾见琪和,又追问道:“琪和呢?”
凤于曳抬了眼皮看了一眼凝歌,淡淡道:“琪和下去休息了,说你找本王是有事要说。”
凝歌的注意力被拉回来,点头道:“确实是有事。”
“若非有事,你大概也想不起来还有本王这号人。本王还以为会与娘娘老死不想见。”凤于曳轻轻的笑出声来,声音轻缓,好似一段上好的绸缎在安静的屋子里肆意流淌开来。只是那声音里有沁透了的无奈和孤单,竟然叫凝歌一时之间无法回应。
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那人的脸色,凝歌也羞于去看那样的脸色。若非是有事,她确实是断然不会再来招惹凤于曳的了。
这倒是把一向义正言辞的凝歌推向了和他们一样的深渊,如何拔都拔不出来。说到底,终归都是互相利用的了。而她讨厌被利用,但是却终究难逃这样循环的命运。
凝歌蹙眉想了很久,才缓缓道:“王爷可否帮我找个人?”
凤于曳在黑暗中微微侧首看向凝歌:“娘娘是如何笃定本王会帮你的?”
凝歌目光迥然,却也含着一些不确定,但是却又偏生装出来许多坚定的模样来死死的看着凤于曳:“你一定会。若是叫凰九杀了我,这一场游戏就完全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没有什么好看的戏了。”
“哦?”凤于曳淡淡的回了一个字,端着茶水凑近唇边,只微微喊了一口的模样就端在手中不动了,“娘娘是要找谁?竟然不惜午夜时分费了这许多力气来我这里。”
凤于曳的口气中的淡淡的带着几分揶揄,只是凝歌无神去细听,更不想去细思里面到底又几分嘲讽几分玩笑。
凝歌嘴角微勾,瞧着那瓷白的茶器肯定道:“绛寒。”
凤于曳手一抖, 手中的茶碗微微摇晃,盖子和杯子互相撞击发出来一阵好听的“叮当”之声。
“你上次在他身上吃的亏还不够?”
“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你和皇后娘娘交情甚笃,怎么会不知道那绛寒分明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呢?”凝歌的分明是咄咄逼人的,但是却是用这世上最轻缓的声音说出来。眼角眉梢都刻意的染上了笑意。
只是看似平静的表面而已,凝歌的手互相交握,每一个指节都泛出白色来。她几次想要探手去拿放在地上的茶碗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但是在听见凤于曳手中的瓷器不断的叮咚有声的时候忽然又放弃了这样的相反,无处寄托的紧张,无处寄托的希望,凝歌整个人整颗心都好像是麻花一样拧在了一处。
果不其然,凤于曳手上一抖,这次大概是从茶碗里洒出水来,见着他盘在地上的腿微微一动,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轻轻的把那茶碗放在地上,正视着凝歌:“娘娘这是何意?”
凝歌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神复杂神色:“王爷,凝歌既然答应不以此做文章,就必定能做到。当日宣布绛寒的结局是被遣送回玉珑国,但送回玉珑国就是个死。当时的绛寒已经是和皇后娘娘翻脸,半途中也会多有追杀, 何况皇上本身也不会允许一个妃嫔的污点存在,既然皇上没有杀了我,必定就要杀了绛寒。”
凤于曳疑惑的看着凝歌,这个女人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又是对整个大局运筹帷幄,只不过是躲在那层层的宫墙下面一个劲的装傻,心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呢?
“既然娘娘知道那人是已经死了,何苦还叫本王去趟这样一趟浑水去找一个死人。”凤于曳冷冷道。
凝歌深吸一口气:“此时就当是凝歌欠着王爷一个人情,您身在宫外,又和皇后又难解的情结,此次若是凝歌蒙难,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