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
那就叫你看一场好戏。
凝歌回头看向绛寒,绛寒正浑身冷汗艰难的支撑着,目光一点一点的在涣散,却是一瞬不瞬的看向凰九。
凰九目光冰冷,并且不曾在这个满身是伤的男人身上停留半分。
三天前的那场暗杀不曾要了绛寒的性命,如今凰九依旧是想要先杀了绛寒为快。
从前追随这眼前这个女人的所有的情分此时都是一文不值,他的所有感情在凰九心中只换来今日的恼恨,而他最后的价值大概就是能帮凰九除去凝歌这颗最后的眼中钉了吧!
绛寒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悲哀,雾沉沉的好似山顶上的云朵,一点一点的吞噬了绛寒身上与生俱来的冰冷凌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迟暮的老人,裹挟着一生的风霜。
凝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见凰九在浑身颤抖。
“皇上……绛寒和公主是清白的。”绛寒忽然轻声解释道,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像是耗费了毕生的力气,只能用手掌撑着担架边上才叫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凤于飞淡淡的看了一眼绛寒,却并没有说话。
凰九低喝道:“清白?一个嫔妃后宫中藏着个男人,如何清白?何况确实是有人认出你是凝贵妃在玉珑国青梅竹马的玩伴,你没有通关密函擅自闯入凤翎国皇宫,本就是死罪,还敢说清白?”
绛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凰九,忽然就笑了出来,身上的伤口因为笑声的震动被撕裂了开来,胸口的衣衫上瞬间就染上了一团鲜红,绛寒吃了痛,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因此停下笑声,反而愈加笑的厉害,笑着笑着,所有的悲哀也跟着不见,变成了一种竭斯底里的怨恨。
他恨自己这些年卑微可怜的在她脚下做一条狗,恨这么多年的卑微换来的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恨她踩踏他的固执,践踏他的自尊,甚至……就连最后这一点良善也不肯放过……
“皇后娘娘……”绛寒忽然喊道。
凰九死死的扣住掌心,身子随着绛寒这一声低吟一般的呼唤一阵僵硬,却又忽地想起来凝歌的话,手就飞快的松开,心中的焦急无处依附,凰九整个人都显得浮躁起来。
绛寒一边咳嗽一边道:“皇后娘娘近日里可曾听说宫中有刺客打斗?”
凰九心中咯噔一声,心知道绛寒说的分明是那日他被人追杀的事情。
那日的打斗时候是把绛寒堵截宫殿中僻静处,而且是众多大内高手追围堵截绛寒一个人,第二日也不曾有半分动静,怎么会叫人发现有刺客呢?
看来如今的绛寒确实是被凝歌这个小贱人迷的神魂颠倒,居然想要背叛她了!
想到这里,凰九眼神一狠,陡然就泄露了一丝杀机,咬唇坚定道:“绛寒将军,凤翎国如今正逢太平盛世,何况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只是今日跑了一个窃贼,却不料这个窃贼是藏在了这里,直说是家贼,却不料果真是家贼!哼!你还想狡辩什么?”
绛寒无奈道:“是不可能有刺客,只是怕那刺客是宫里人!来无影无无踪,叫人抓不住罢了。”
凰九倏然睁大眼睛,张了张嘴脱口就要说话,只是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出口的话似乎是转了一个弯,生生的就变成了:“这皇宫四处都是守卫,怎么能来无影去无踪?”
绛寒挑眉:“这就要问问皇后娘娘了。”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凰九,形势似乎因为绛寒的一句话些微有些扭转。
凰九只是皱着眉头,露出一双纤细雪白的手来,微微翘着那精致的三个护甲,小心的放在自己腹部,面色也就跟着柔和了下来:“说来笑话,今日不过是大哥到宫中作客发现了窃贼,这一众人进宫也都是有数的,本宫如何知道将军说的来无影去无踪?”
绛寒的眸子忽然就暗淡了下去,脸上那狰狞的面具也跟着黯淡无光起来。
凝歌如有所思的瞧着凰九,又看了一眼刚才还满是怨恨的绛寒忽然就偃旗息鼓,心中登时汹涌上一阵不妙的感觉。
还没等绛寒开口,凝歌就飞快的转向凤于飞道:“皇上,绛寒将军多年之前就已经背离玉珑国,所以如今并不算是玉珑国的人。若是妾身记得没错的话,皇上曾经跟妾身说过绛寒后来是投靠在凰家的。”
凝歌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在凰九手下,但是说话之间目光去是不经意的向着凰九的方向扫了一眼。
众人一看便知。
凰九面色一变,抿唇死死盯着凝歌没有说话,眼神却是如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搜刮在凝歌身上。
凰年一上前一步,横剑在凝歌面前低喝一声:“凝贵妃!没有证据你休要胡说!我凰家世代文武之门,是断不会收容一个异国将领的!”
凝歌却看也不看炸了毛的凰年一,直直的向着凤于飞又走了几步:“君无戏言,皇上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