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问题,且问。”吞云吐雾间,大巫者以一种懒洋洋的语调说。
“我们在找一只鸟,想请大巫者占算一下她的行踪……”公羊赶紧问。
“明了,明了!”大巫者用力吸一口烟,喷向半空。
帐篷之中,烟雾缭绕。
看着一个劲猛抽药膏的大巫者,公羊不由得转脸问百草仙:“老头,你做的那碗究竟是什么药?”
“用暗光叠影苔制成的药膏,外敷可以缓解疼痛,加速伤口愈合;用星焰果制成的药膏,内服能够强健体魄,振奋精神。”讲到草药,百草仙顿时来了精神:“至于给大巫者这一份药膏嘛,以香粉菇为主料,名为‘通灵药膏’,其功效是……”
百草仙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巫者长叹一声。
叹完之后,这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就开始脸色涨红,浑身颤抖;抖的幅度之大,令人不禁怀疑他是在抽羊癫疯。
鉴于此公年纪太大,公羊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虚不受补,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百草仙微微摇头,示意公羊不必太紧张。
果然,颤抖一轮之后,大巫者逐渐恢复正常,慢慢端坐起来。
这时候,老家伙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他的眼眶中一片苍白,眼皮不断跳动,整个形象显得诡异莫名。
“日……日……”大巫者断断续续地叫道,声音模糊不清。
“你骂谁呢?”公羊不满道。
“……日出东方,有树扶桑;离别之殇,逐日之风;宇宙洪荒,天各一方。”大巫者呢呢喃喃地‘日’了几次,总算讲出一段较为完整的话来。
可惜,这一段似诗非诗,似箴非箴的呓语,其意义完全不明。
公羊和小海、百草仙等人面面相觑。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呢。”小海凝神道。
“所谓通灵药膏,其实和福寿散差不多,吸食之后,能让人飘飘欲仙,陷入梦幻之境……”百草仙低声说。
“原来是吸了烟,在说胡话……”公羊双眼微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巫者呼出一口烟雾,悠悠醒转,眼眶中又重新浮现出瞳孔。
公羊耸肩:“看吧,抽大烟就是容易烧坏脑子。”
“一派胡言!”大巫者怒道,“本巫适才沟通天地神灵,意在解答汝之疑惑。”
“这算什么答案?”公羊感到哭笑不得。
“此乃汝之命运箴言是也,正为汝心底疑惑之事。”大巫者理所当然地说。
“我可不是来问自己的事情……”公羊无奈掩脸。
“莫急,莫急,且随吾来。”大巫者丢开烟枪,走出帐篷。
山风正劲,拂乱了众人的头发。
“尔等同伴,可是人头形状,腾空飞行之怪鸟?”大巫者问。
“老爷爷,你见过我娘亲?”小海大喜。
大巫者走到悬崖旁边,伸手一指:“尔等且看。”
遥望远方,只见茫茫大地的尽头,有大片白色迷雾,无边无际;迷雾深处,似乎有东西若隐若现。
“大地尽头,为百花之海,终日迷雾笼罩。”大巫者说道,“花海彼岸,乃为蜗氏之山,百花国都所在也——人头怪鸟,正飞往国都所在。”
“还真让你算到了?”公羊奇道,“总不会是蒙的罢……”
“非也,非也。”大巫者很老实地说,“此乃吾日前观天,凑巧所见。”
“那你不早说?”公羊青筋暴起,“为了帮你搞这碗药膏,我可以走遍整座森林,杀进虫巢,九死一生……”
“少年人,莫激动。”大巫者淡然道,“世事万千,总有因果,汝既得答案,且去罢。”
说完这番话,大巫者便重新钻进帐篷,不一会,又有大量烟雾从帐篷布帘间冒出。
“这个大烟鬼,老神棍……”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公羊总觉得心里又多出一团迷雾。
大巫者那一段箴言,真的是梦中胡话?
“离别之殇,逐日之风……”公羊反复念叨着这两句,尘封许久的记忆,逐渐涌上心头。
“羊叔!”小海打断了公羊的思绪,“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很简单——想救你娘,咱们就得闯过那片迷雾啊。”公羊说。
“那我一定要闯过去!”小海斩钉截铁的说。
“老夫记得,大巫者说过,百花国都根本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百草仙捋须道。
“这个……”公羊皱眉。
根据大巫者的说法,百花国度被花海和迷雾阻隔,确实无路可走,除非……
“除非,汝等会飞。”这个时候,触力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废话。”百草仙摇摇头。
公羊却不这么认为,他问触力:“老兄,难道你有什么好提议?”
“吾哪有提议。”触力笑道,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皮囊:“此皮囊乃大巫者赠予尔等,内有横渡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