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单脚踩地,小腿的伤势隐隐作痛。
在他身后,卫仲文、小海并肩站立,两人神色凝重,也早已精疲力竭。
现场的气氛,真是压迫到了极点。
打,是打不过了。
除非……
公羊轻轻按住百宝腰带——腰带皮囊之中,还有一小截藏道师专用的绝魂香。
看来别无他法,就只好拼着损耗十年寿命,再激发一次丹人状态。
这样做,无疑是饮鸩止渴。
但他总不能束手待毙。
“当然。”此时,粗豪****却奸笑道:“只要把宝物交出来,爷爷我说不定能考虑考虑,给你们留一条全尸。”
“宝物,我有!”突然间,卫仲文迅速踏前一步,大声喊道。
“哦?”粗豪****道,“赶紧拿出来,让爷爷瞧个仔细。”
卫仲文从怀里摸出一样黑乎乎的块状物体。
公羊双眼一眯——卫老哥手中的‘宝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倒,这不就是腰牌么!什长也有一块,只是造型、材质都比卫仲文这块要简陋得多。
“大汉水仓令,江东定波中郎将,卫温卫仲文在此!”
将腰牌高高举向半空,卫仲文开始喊话。
“哟,还是个官?”粗豪****看了身边同伴一眼,阴声怪笑道:“你小子脑壳进水吧,别说什么将军、丞相,就算当今天子落到爷爷手里,照样一锅炖了。”
“我这番话,可不是喊给你听的。”卫仲文冷冷道。
“什么?”粗豪****当场愣住。
这厮果真是奸猾似鬼,眼珠一转,二话不说,当场分开左右,夺路而逃;什么宝物、同伙都顾不上了。
半空中,弓弦嘣响。
嗖嗖几声,数枝羽箭激射而至,钉在粗豪****的脚旁。
****们一阵骚动。
只见悬崖两侧,滩岸左右,整整齐齐的冒出一排排兵卒,或弯弓搭箭、或持刀执矛,将整座江心岛围得水泄不通。
江面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布满了江东水军的蒙冲斗舰,无数五彩旌旗迎风飘扬,蔚为壮观。
如此阵势,直吓得****们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投降大半。
余下几名悍不畏死的,瞬间便被乱箭射成马蜂窝,鲜血横流,将水鬼潭都染红了一截。
那粗豪****浑身捆得像个粽子,骂骂咧咧中,被兵卒押上斗舰。
看到这个情形,公羊不由得咧大了嘴,呵呵一笑。
至此,****事件总算告一段落,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公羊转过身来,拍着卫仲文的肩膀:“卫老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藏什么藏。”卫仲文摇摇头,“你不早就看出来了?”
“我虽然知道,你必是军队中人,可没猜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卫温大人呐。”公羊说。
“怎么,我很有名么?”卫仲文摸摸后脑勺,有些疑惑。
“我刚到江东,就听人说,有个叫卫温的人,在造前所未有,能远渡重洋的巨大海船。”公羊说。
“原来是这件事……”卫仲文——或者叫卫温——叹息道,“海船即便造得再大,终究只是旁支,我们的战场,主要还是在陆地上。”
看得出来,卫温造大海船,在江东官场中,并不是很受待见。
“烦心的事情,就别在这儿说了。”卫温脸色一正,“既然遇上自家兵船,我且去交涉一翻……”
交涉之后,才知道,这支水军是江东大将吕蒙的部队;但吕蒙目前不在,由其子吕霸领军。
都说吕蒙将军为人仁义,吕霸也颇有乃父风范,追捕****之余,仍不忘派遣士卒,沿江搜救落难百姓。
很可惜,水军还是来得太晚,让那大首领王道乌逃掉了,留下一道隐患。
公羊站在江岸滩头,回首一望——远方浓烟滚滚,席卷天际;这一场劫难,真不知断送了多少条性人命,心内不禁恻然。
“老弟,来,我们去搭一段顺风船。”卫温把探听来的情况对公羊和小海一说,带着两人登上水军首舰。
公羊走得一瘸一拐,小腿的伤势颇为严重,船上的军医为他敷药包扎,把伤脚裹成了一个大包袱。
陆陆续续地,兵卒们又抬了许多身负重伤的百姓上船,这才收锚启航。
按理说,平民是不能随意搭乘军船的,眼下只是事急从权,所以半天后,受伤百姓便被移送上岸。
但公羊他们有卫温作保,足足在军船上住了三天多,一直到江东边界才下船。
从卫温与吕霸的交谈中,公羊判断出,卫温的职衔虽然不算高,可在江东年轻一辈将领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老哥,后会有期!”
辞别卫温之后,公羊带着小海,继续上路。
一瘸一拐地走出半里,回头望望,确认从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