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突然大喝一声,“这也就是一些树根,外面裹着几具尸体,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声,真是震耳发聩,什长当堂回过神来。
“对,奶奶的,老子尸山血海都趟过来了,怎么能被区区几块烂肉吓倒!”什长发狠道。
“牛哥,我看这些东西走得慢,你先拖着其他的,我去试试水。”趁着人头怪的包围圈尚未合拢,公冶亡羊箭步直冲,靠近其中离群最远的一个。
人头怪缓缓转动,表层的人头和残肢不断蠕动,光是看,已经令人毛骨悚然。
公羊逼前一步,双刀交叉划过,在人头怪表面开出一道口子后,又迅速后退。
人头怪浑身颤抖着,突然尸块移位,裂开了一道足有身体三分之一的血盆巨口,里面黑洞洞的,腥臭脓水源源流淌。
只一瞬间,人头怪整个身体都拉长了,冲着公羊猛地扑去——喀的一声,巨口闭拢。
幸亏公羊早有防备,侧向滚开,才没有被人头怪咬住,但也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公冶亡羊连续侧翻,弓身爬起,同时绰枪在手,狠狠扎出。
战枪如风,穿过尸块之间的缝隙,深深没入人头怪体内。
人头怪剧震。
那些人头左摇右晃,七窍流脓,似乎非常痛苦;一些尸块残肢脱落了,露出内部褐黄色的嫩肉来。
看此光景,公冶亡羊心中有数,迅速绕到人头怪的背面,纵身跃上它的头顶;一只手用力将弦月刀扎进尸块间隙,以稳住自己的身形,另一把刀则不断砍削覆盖在人头怪表面的残肢。
数个呼吸之后,人头怪顶部已经清理出一片‘空地’。
公羊毫不客气,捣蒜一般向人头怪连捅七、八刀,再插住它的‘天灵盖’,狠命往后一拖!
嗤啦一声,皮肉绽裂,大量汁液喷溅。
人头怪像被切开了一半的西瓜,顿时瘫软在地,覆盖在身上的尸块和人头也逐一脱落,露出坑坑洼洼的真面目来。
“我草,没有人头遮住,更丑哇。”什长在旁看得心里发毛。
原来这种人头怪,就像一块放大了许多倍的山药;它的表面长满凹洞,可以吸住尸块,为自己充当护身铠甲。
不过,虽然被公羊开了颅,人头怪还没有死去,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公冶亡羊不慌不忙,他早就觑见,人头怪体内分布着好几颗不断跳动的肿瘤。
双刀轮转,迅速划破那些肿瘤。
这一回,人头怪终于彻底歇菜了。
“牛哥,看到了吧,就用这种方法对付它们。”公羊说道。
“看你的鸟蛋,这种方法谁他娘的敢用啊?”什长骂道。
确实,除了公冶亡羊这个藏道师,谁可以完全无视蠕动着的腐烂人头?
“大叔,我来帮你们。”小海的声音再次传来。
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张张金光闪闪的箔纸。
这些金箔简直就像长了眼睛,逐一贴在其余人头怪身上。
“我把这些怪物体内肿瘤的位置标记出来了。”小海喊,“你们试试?”
公冶亡羊把战枪丢给什长:“牛哥,用这个。”
比起腰刀,什长对战枪的运用似乎更为娴熟,他抖个枪花,瞄准贴在人头怪身上的金箔便刺。
每一刺,都让人头怪浑身颤抖不已,体表的尸块也不断脱落。
一轮刺完,那个人头怪就再也不能动弹了。
“果然有用。”什长喜道。
不过,长枪只有一杆,以刀的长度,又很难直接伤到人头怪体内的肿瘤。
“我们分头办事。”于是公冶亡羊继续挥舞弦月双刀,以自己的方法血腥解剖着那些人头怪。
因为弦月刀原本是专为大蜈蚣铸造的,刀刃如剪刀一般开在刀身内侧,也就是俗称的‘逆刃刀’,所以公羊用起来,难免觉得有些不顺手。不过在连杀十二个人头怪之后,他的逆刃双刀技巧也就趋于熟练了。
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公羊素来学得极快。
苦战上百个回合,那一大堆人头怪总算被公羊和什长两人清理干净。
再前进,就要面对尸丘顶端的人头铃了。
“我说公羊。”什长喘着气道,“还要往前?要不,咱歇歇?”
公冶亡羊倒提双刀,精赤上身,一脸坚毅:“牛哥,你留在这里,我感觉前面还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去吧,我没你这体力,真得歇会——情况不对你赶紧跑回来。”什长倒不客气,把战枪丢回给公羊,便马上盘腿坐下,也不嫌满地的白骨硌屁股。
公冶亡羊微微点头,转身,大步前迈。
沙沙沙……沙沙沙……
再没有怪物出来碍事,公羊顺利地走上白骨拼成的斜坡。
沙沙沙……沙沙沙……
人头铃左摇右晃,突然飞到半空。
四周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