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咕噜滚来,小海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当他定睛再看,发现那原来是一颗铜制人头。
这时候,公冶亡羊的身影从旁闪出,拉着小海便走:“快逃!”
离开前,小海往房间深处望了一眼,却见那头铜甲蜈蚣被几具金属傀儡压住,正奋力挣扎而出。
在这机巧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回到大约一炷香之前……
铜甲蜈蚣的脑袋高高仰起,口器大开,无声呐喊。
它是在庆祝,也是在示威。
公冶亡羊的身手虽然灵活,但正所谓久守必失,在躲过铜甲蜈蚣数十次攻击后,他终于还是挂彩了。
一道可怕的伤痕斜斜划过大腿,模糊的血肉之间,隐约显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豆大的汗珠从公冶亡羊鬓角滴落,剧痛阵阵,冲击着他的心神。
但公羊愣是一声不吭,整个人迅速缩到一堆傀儡铜人中间,伸手从腰间皮囊取出几截黑色短香。
香,在中国古代丧葬仪式中,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用品。
供飨亡者,安抚生者,敬天地鬼神……
身为一名藏道师,公冶亡羊从师傅那儿学到了制作和使用多种特殊燃香的本领。
但很可惜,世界上并没有一种香,可以治疗他刚刚受到的重创。
公冶亡羊迅速捏碎手中黑香,把碎香均匀洒在伤口出,再咬着牙拿出燧木火折子。
火折子往下一戳!
嗤……
空气中,一股微焦的香味迅速弥散。
公冶亡羊双眼怒凸,瞳孔两旁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血,暂时算是止住了。
可大腿受伤,他要怎么躲避接下来的攻击?
又或者,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应付接下来的攻击?
剧烈的痛感,反倒让公羊全然冷静下来。
这一个瞬间,他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发生在机巧房内的种种事情,化作了一幅幅逼真的画面,在他脑海中迅速浮现。
疑问,随之而来。
那时候,彭三为什么要跑进机巧房呢?
这个问题,在别人眼中也许根本不成为问题。
一个人想要逃跑,你还管他逃到什么地方?
但公羊并不认为,像彭三这样的人,会做些无谓举动——他,绝对有某种目的。
等等!
彭三弄晕小海之后,凭什么能悄无声息地把小海藏到那个牛拉车铜箱里去?
那个铜箱内藏机括,根本不是门外汉可以随意打开的。
也就是说,彭三其实对机关消息一类学问,有着一定的认识。
那彭三跑进机巧房,会不会也想利用某些机关,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公冶亡羊将视线移向彭三的无头尸体。
尸体微微前倾,右肩却是斜的——这表明,在死亡之前的瞬间,彭三想要向右转身。
公冶亡羊的视线再度移动,落在彭三尸体右侧那几座傀儡人像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没能公羊作出什么行动,铜甲蜈蚣已再度袭来。
公冶亡羊脑袋一缩,堪堪避开了铜甲蜈蚣雷霆万钧的一记横扫,四周的傀儡铜像也兵兵砰砰地躺倒一片。
铜甲蜈蚣低嘶一声,身体再次扬起。
公羊不敢磨蹭,连滚带爬,冲到了先前所见的那几座人像旁。
铜甲蜈蚣俯冲而下,双钳狠狠一夹。
顿时有半截铜臂飞上天空。
铜甲蜈蚣再用力甩动脑袋。
只听‘铿铿’两声巨响,大蜈蚣所过之处,一座人像翻侧了,而另一座却纹丝不动。
铜甲蜈蚣身躯大震,悲鸣退缩。
公羊大喜——蜈蚣兄,你这是遇到硬点子啦。
他没有犹豫,迅速躲到铜甲蜈蚣无法撼动的傀儡人像后方。
这是一尊造型怪异的铜像,表面锈迹斑斑,上本身是盔甲武士,下半身却是四轮战车。
基本上,就是个车人合一的怪物。
公冶亡羊可没功夫理会铜像的造型问题,他弓着身子,整个人翻进战车的车斗里。
因为战车没有顶蓬,地方还算比较宽敞。公羊上下打量,发现人像背后一扇活门,便用力扳开。
随着活门打开,铜像躯体内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一整套精巧无比的机械拉环和手柄,赫然展现在公冶亡羊眼前。
“这……这要怎么用?”公冶亡羊看傻了眼。
当公羊忙着研究傀儡铜像用法的时候,铜甲蜈蚣这个大家伙倒也不笨;它知道拿那半人车铜像没办法,数百对细足紧紧附在天花板上,绕过了铜像的正面,准备从背后偷袭公羊。
十尺、九尺、八尺……
铜甲蜈蚣缓缓调整着自己的攻击角度,慢慢对准了公冶亡羊的颈项。
悄无声息地,它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