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在了她的心里,如同一块炙热的铁,想要拿开,却热的烫手。
之前她只想逃开青丘,却没想真正的与他敌对,虽然他的母后针对与她,但始终那是养育他多年的母后。
姜家和赫家如今的处境,已是势不两立,而他和她的位置,更是已经覆水难收。
姜黎离双手在被子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都没有知觉,她真的想要问一问姜渺,不死族到底给他了什么,让他这么对待赫家。
他现在已经被仇恨变成了魔鬼。
曾经那个执她手的温润少年,如今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她不信,然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无不时刻提醒着她这个不堪的事实。
她不信也得信,现在的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复仇工具。
姜黎离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像是掉进了深海,无论怎么游,却怎么也忘不到彼岸。
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深吸了口气,却怎么也散不去心里的郁积。
或许应该等平静下来后,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谈。
虽然任何语言在他的仇恨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但如果不去做,她以后一定会后悔。
自从赫郎在她梦中向她表达过以后,就再也没靠近过她。
他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到景仁殿就寝。
自从她第一次到景仁殿,看见过妙龄,就再也没见过有女人进过景仁殿。
也从来没见过他在别处留宿。
难道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吗?想到这个,姜黎离心里莫名一喜,随后又压下这个欣喜的念头。
不得不承认,这和她没关系。
让姜黎离奇怪的是。这次到仙都,居然一次都没看见过他的跟班诡源。
这日,姜黎离隔着窗看见他回到景仁殿。快步出屋,到了门口却被福伯拦下。
“姑奶奶。最近主上心情不好,您就别再招惹他了。”
“福伯,我想跟他谈谈。”
“他现在不愿见你,你不如先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养伤,等过些时候,他心情好些,或许会见你。”
姜黎离微微有些失望,隔着珠帘。隐约能看见他独自静立在窗边的高大身影,孤寂而萧凉。
福伯小声道:“公主回去吧。”
姜黎离收回神线,“福伯,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福伯犹豫了一下,跟着姜黎离出来。
“公主,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知道,那个妙夫人是谁‘
提到妙龄,福伯似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妙夫人是三年前主上把她从寒商铁骑下救回来的,当时她才十五岁。如果不是主上,她可能早就死了,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不是被糟践,就是被祸害,到头来连个尸骨都没得去处。‘
‘这么说,不是他逼迫妙龄去……去取悦将士。‘
“追随主上的人,都是自愿。”
‘他三年前就开始在人间有势力?‘姜黎离眉间簇了一股云烟,好似越来越看不透他。
‘主上在人间的实力,盘踞已经有十余年,公主还是莫要在问了。在往下问,就算是老奴知道的。也不好往下说了。‘
暗主是天下国君的敌人,福伯这么说。姜黎离也没有在往下问,自从她住进景仁殿的偏房,暗主的寝宫就归了她打扫。
姜黎离从屏风上取下他换下的衣袍,上面残留着她熟悉的淡淡的味道。
想到他种种恶行,不爽地把便袍丢了回去,骂了声,“禽兽。”接着想到他少年时温润如玉的模样,眸色慢慢地黯了下来。
如果没有那些变故,现在的他,是不是会长成尘诏那样俊雅儒秀的少年男子?
她搞了几天龙祥殿的卫生,照姜黎离的小黄本经验来看,景仁殿没有一丝女人留宿过的痕迹。
这么说,禽兽发情时都是在别处泄火。
这一发现让姜黎离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三天下来,赫郎没有在回景仁殿。
不知他是留宿在外面女人那里,还是遇到了危险。
不管那种可能,姜黎离只要想想,心里立刻像猫抓一样,烦躁的坐立不安。
到了后来,府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就连被囚禁在景仁殿的姜黎离,都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姜黎离开始坐不住,抱着扫帚,望着门口发呆。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向景仁殿走来,连姜黎离自己都没察觉的欢悦在嘴角漾开。
盼着来人快些迈进院落。
在看到有人迈进景仁殿时的一瞬间,激动得几乎想迎上去。
然当她看清来人时,嘴角的笑意在失望中慢慢消失。
“你在等人?”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俊美的面庞上漾着三分真三分假的笑,却是姜黎离前几天见过的墨水寒。
姜黎离不理,拖着扫帚要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