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国公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还是华恬眼疾手快,扶她到一边坐下了。
老镇国公夫人坐下来,顺手将手边的茶杯瞧着沈丽玲就扔过去,口中喝道,
“我是听出来了,是你这破落户,暗地里嘲笑六娘的嫁妆叫六娘听见了,六娘方才与我说话,你便心虚,以为六娘来告状——我这便告诉你,六娘什么也没说!”
老镇国公夫人准头极好,那茶杯扔中了沈丽玲的额头,顿时流出血来。
其余人等听明白了老镇国公夫人的话,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目光顿时就看向了沈丽玲。
当中最尴尬的是钟离三郎。他忙向抹着眼泪的华恬道歉。
华恬正在装哭,听到道歉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沈丽玲听到说华恬并未背后告状,吃了一惊,但被杯子砸中,心中委屈万分,又觉得额头发疼。便伸手去擦。这瞬间擦了一手血。吓得她顿时惊叫起来。
“三郎,你将这泼妇带回去,若她不愿在园中一年不出。你就写一封休书,将她送回娘家。名头便是忤逆公婆和长辈!”
此话一出,沈丽玲顾不得尖叫了,她嘭的一下跪在低声。高声叫道,“老夫人。你不能休我,不能休我,我生了儿子了呀,生了儿子了呀……”
“哼。以你的品行,将来能教出什么样的人来,我却是要担心的。从今天起。叶儿便由我来带。”老镇国公夫人冷然说道。
“不——”听到连儿子也不能自己带,沈丽玲这是彻底慌了。她一边哭一边看向钟离三郎,叫道,“郎君,你帮着求一求老夫人,不要将叶儿送走……”
钟离三郎看了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沈丽玲,走到老镇国公夫人身边,跪下来说道,“此妇不贤,叶儿断不能给她带的。但祖母年纪已大,也不好操劳。不如让妾室高氏帮忙带着?”
“不——我儿子怎能给那贱人带?不——”沈丽玲瞬间就疯了,发狂一般大叫。
高氏是钟离三郎的妾室,也是出身小户人家,但也算书香门第,平日里和钟离三郎能够说得上话,算是情投意合,本就让她恨到了骨子里。眼下,听到还要让自己的儿子给那个妾室抚养,怎么不叫她发狂?
“胡闹,高氏乃妾室,如何能教养子嗣?便放在我跟前养着……”老镇国公夫人喝道。
“便由老祖宗养着……”沈丽玲听到这里,忙说道。
与其让高氏教养,不如让老夫人教养。老夫人手中值钱的东西不少,若是养出了感情,拿些给自己孩儿,那就好运气了。
钟离三郎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哪里轮到你说嘴?”
他原本性格敦厚,可自从娶了这婆娘,差点就被逼疯了。
“嫁为大家妇,却整日里使些心思争着蝇头小利,又爱说嘴,又蠢又笨,我这镇国公府怎地娶了你这么个泼妇?”老镇国公夫人怒气冲冲地数落着沈丽玲。
沈丽玲哪里还敢闹,这才闹了一会,竟就差点被休,连护身符儿子也不能养在自己身边了。
“给六娘道歉去。”老镇国公夫人极为看不上这么个孙媳妇,厌恶地挥了挥手。
沈丽玲心中恨极了华恬,但此刻却不得不去道歉,但她心眼多,眼珠子一转,便对华恬道,
“大嫂,却是我的不是,此番来给大嫂赔礼道歉了。不过我也是愚笨,受了二嫂蒙蔽挑拨才这般说话,还请你原谅则个。”
听着这样的道歉,华恬差点笑出声来。同时她心中又疑惑无比,这么一个蠢货,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在已经得罪了自己的情况下,竟然还敢去得罪付郁芳,猪脑子也做不出这等事来罢?
付郁芳即便和沈丽玲结识不短的日子,也不会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下又惊又怒,马上就跪下了,“我何尝说过了?当时看了嫁妆,我还说那嫁妆都是好东西来着……”
她这回是进退不得,所以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就是你说的,明里暗里说羡慕大嫂有好的恩师,给了一半嫁妆,再三就这般说……”沈丽玲反驳道。
四周众人这回算是听出意味来了,这位呢,是暗地里讽刺华恬的嫁妆有一半是旁人给的,那羡慕之意,哪里是真心话。
付郁芳几乎气得晕死过去,迎着或是鄙夷、或是别有意味的眼神,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你这是污蔑我,明明是你嘲笑大嫂嫁妆少,只面子上好看,又说了许多难听话,你……”
“是你跟我先说起来的,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么……”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吵了起来。
如此闹剧,气得老镇国公和老镇国公夫人浑身都发抖起来。
等两人吵得声音渐小,华恬抹着眼泪道,“这些事我却不想知道了,我娘家的嫁妆如何,却也是问心无愧的。只两样,六娘谢过老夫人信任,也在这里道歉,因六娘进门,竟闹得家宅不宁……”
她才说完,钟离彻就冷哼起来,讥讽道,
“想不到府中会是这么些东西,我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