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又奇怪,大喜之日,怎地要用苦的东西盛酒,这意头并不好。
这时,喜婆的声音响了起来,“此乃卺,夫妻各执半瓢,同饮一卺,是为合卺酒!”
此为合卺酒,言下之意,这葫芦柄线连着,是不能扯断了的。
闻言,华恬和钟离彻都小心翼翼起来。
有人上来在两瓣葫芦瓢上倒了酒,然后退到一旁。
华恬看得出,这酒正是此间出了名的甜酒,许多人家成亲之日喝合卺酒,都喜欢用这种甜酒。
只是不知,这甜酒倒进了带着苦意的葫芦瓢里,会是如何滋味。
喜婆高亢的声音响起,
“初祭酒!与子同衣!”
华恬拿着葫芦里的酒和钟离彻对敬。微微颔首,然后脑袋相依,小心地将瓢碰到嘴边,喝尽了里头的酒。
哪知这酒一入嘴,竟是苦的!
这是合卺酒,断不能吐出来的,所以华恬仍旧是咽了下去。
只是酒下去了。满嘴里仍旧是苦苦的。
这时。又有人上来在半瓢葫芦中倒酒。喜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次祭酒!与子同食!”
“终祭酒!与子偕老!”
三杯合卺酒都喝过了,有人上来将两瓣葫芦拿到一边。帮华恬和钟离彻行结发礼。
华恬脑子里乱乱的,也不再思考那苦酒的意味了,注意着结发礼。
她和钟离彻的头发,被编在了一处。接着被帮着红绸带的剪子给剪下了一段,放到锦盒中收了起来。
最后。便是揭开红盖头了。
喜婆将喜秤捧到钟离彻跟前,让钟离彻拿起喜秤掀起华恬的红盖头。
钟离彻看着盖着红盖头坐在自己身旁的华恬,心中激动万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过喜秤。伸过去掀红盖头。
红盖头慢慢被掀起,钟离彻眼也不眨地盯着华恬。
先是白皙秀丽的下巴,接着便是微微嘟起的小嘴。秀挺的鼻子,黑亮而波光流转的大眼睛……
华恬如画的眉目出现在钟离彻眼下。让他心一颤,接着疯狂鼓噪起来。
这个人,无时不刻不让他的心怦动!
华恬被钟离彻炙热的眼神盯着,脸上再度烧起来,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抬起眼睛去看钟离彻。
睫毛颤抖,宛如落在花瓣上的蝴蝶,华恬终于还是抬起眼睑,看向钟离彻。
钟离彻比普通人高大挺拔,他此刻穿了一身大红,头发用一个玉冠固定在头上,说不出的英武。可是此刻他英气勃勃的脸却柔情万端,俊目里头的爱意和喜悦,几乎淹没了华恬。
只是一眼,钟离彻的面貌便印在了华恬心底,她羞得又垂下了眼睑,不敢去看钟离彻。
看着华恬白玉一般的双颊染上红晕,犹如粉荷初绽,说不出的美丽动人,钟离彻一时痴了。
“新娘子貌美非常,新郎已经看痴了!”王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新房中响起来。
钟离彻被这声音叫回了神,想着自己方才看华恬看得神魂颠倒的情状叫人看了去,向来极厚的脸皮也不禁一红。
郑龄惊叫,“妙极妙极!新郎也脸红了!”
听着王绪的话,又感受到钟离彻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华恬早就羞极,更是微微低了头。此刻又听郑龄这般叫了一声,心中羞涩却又好奇,忍不住又抬眸飞快看了钟离彻一眼。
单是一瞥,她便看到了泛着红的钟离彻的俊脸,心中一动,脸上不由得更烧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谢俊看着钟离彻和华恬面带喜意,又羞涩无限,心中一动,祝福脱口而出。
这般情投意合的感情,他多久没有见过了?曾经,他也是拥有的。可惜……
郑龄和王绪作为钟离彻的好友,又打趣了一阵,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林新晴看着华恬脸上的光华,知道她此刻必定是幸福至极,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欣喜。
耳旁听着郑龄的打趣,忍不住看了过去。
正好此时郑龄说完,想侧脸与王绪说话,便和林新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两人都想不到对方会看过来,皆是一顿。
视线在空中一碰,仿佛起了火花,多少前尘旧事都一一闪过。
似乎人群都沉寂了起来,只有红烛仍旧烧着,火焰跳动。
最终,林新晴微微一笑,颔了颔首,郑龄一顿,也是一笑,移开了目光。
“这合卺酒似乎是许久之前的古礼,想不到今日竟在此见着了。”
“钟离少夫人的先生展博先生,才华横溢又涉猎甚广,自然是知道这古礼的!”
“听闻华大翰林当日成亲,并未用这古礼。展博先生对钟离少夫人,果然爱惜到了极点!”
人群对方才合卺酒的礼仪讨论了起来。
华恬听着讨论,想起那三杯苦酒,刹那顿悟。
苦涩的合卺里装上了甜酒,是希望夫妻自此以后共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