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无声,仿佛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阵久违的乏力感充斥在心头,还有对旧故的思绪,一下子将苏逸带回了过去。
他眼神空洞而茫然。
中年道士喘息的声音逐渐平复下来,慢慢张成一丝眼缝,看向远处,这斗转星移之间,两人竟然已经离开了当初的地方。
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道,不知不觉已经消散了。
苏逸抬头看了眼中年道士,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将他递来的那截柳枝儿放回盒子里。
云寿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天都府的传承竟然落在他们两人手中,倒是我疏忽了,险些连累了你。”
苏逸摇了摇头,问道:“道长方才那一招,可是将那灵幡彻底破去了?”
万灵幡可是罪孽滔天的法宝,说不定在下马关要掀起腥风血雨,仿佛云寿以扶桑枝布阵,威势滔天,分明最后那似猿似猴的鬼物被拦腰斩去,旌旗也斩去七八分。
谁知云寿却摇了摇头,无奈苦笑道:“那万灵幡本就是一宗不可多得的法宝,内有天地,虽说被贫道毁去七八分,放平日里也算元气大伤,只是如今天下纷争掀起,便是小小下马关里都是怨气滔天,这万灵幡最是讲究以气养气,怕是奈何不了它了。”
苏逸闻言一惊,没想到以中年道士这般手段,还奈何不了它,这还如何得了?不过想想也是,若是早能解决,又何必拖到如今,那两人既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现身,想来也是有依仗的,再说这边陲之地不比中州,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指不定两人的背后就有叛军的影子。
云寿道长抬头看了眼苏逸,说道:“你自是不必担心,这件事中州那些正道门派都清楚,只是还没到出手的时候,倒是你这一身修为,当真出人意料。”
苏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拱手说道:“道长过奖了,比起云谦小道长来,我这点悟性怕是远远不及。”
中年道士挥了挥手,转而叹息道:“眨眼就是十年过去了,若不是云谦偶然提起你来,我还以为你已经陨落在当初那场波澜之中,这事谁也算不得对错,朱家那世子待你不薄,羽仙宫纵有不对的地方,到底也是你的师门。”
苏逸沉默良久,忽然抬头看了眼云寿,扯开话题道:“方才道长曾言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给在下带来一桩消息?”
云寿仿佛知道他要这么问,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事儿和你那红颜知己有关。”
苏逸闻言心中一震,知晓他所说的红颜知己便是桃笙儿了,又想起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落寞之色,说道:“还请道长明说。”
云寿也是知道当初大明崖上那件事,甚至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心中有些不忍,酝酿了片刻,说道:“这事是当初那位笙儿姑娘拜托云谦做的,只是可惜后来遭遇那等变故,也就不了了之了,贫道也是近来才得知你的下落,恰巧这趟辽北之行与你有关,云谦便嘱托我将这些告诉你,不过这事蹊跷颇多,可为不可为你都得量力而行。”
说道这里,云寿道长脸色忽然一肃,眼睛看着苏逸。
见苏逸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才开口说道:“当初那笙儿姑娘让云谦答应她一件事,这你是知道的吧?”
苏逸颔首,论道大会之后,白狐儿曾和他提起过这件事,可惜不管自己如何问她,她都不肯说出什么承诺来。
中年道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本就和她有关,想必你也清楚,这笙儿姑娘,本就是一个修炼有成的白狐儿,当初甚至惹出了滔天的祸患,才被羽仙宫镇压了几百年。”
苏逸闻言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见云寿摇头说道:“那些往事暂且不谈,云谦答应她的那件事,说来也与她的来历有几分关系。”
“这笙儿姑娘可曾对你说过,她来自南疆?”
苏逸诧异的看了眼云寿,见他脸上神色一片平和,仿佛什么都知道,当下缓缓点头道:“不错。”
云寿顿了顿,转身看向遥远之处,仿佛那里就是南疆,说道:“南蛮之境远在天边,和中州更是隔着十万沼泽,其中凶险无数,便是朝廷想要收复,恐怕也要谋划百年之久,笙儿姑娘当初一身法力惊人,越过十万沼泽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逸心中却是想起,当初在故郡之外,桃笙儿曾经提起过,她曾有个姐姐带她出来,却死在负心之人的手中。
不过显然云寿道长并无知道这些。
云寿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中州之地,向来视妖灵一类修行为异端,那位笙儿姑娘当初也是吃足了苦头,不过千里迢迢而来,断然不是为了受罪的。”
苏逸知道他有话要说,便耐心的听了下去。
果然,云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淡淡说道:“世人修行,何尝不是求证一个长生,所谓得道成仙,自古以来,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
苏逸眉头一蹙,问道:“这些与她何干?”
云寿看了他一眼,说道:“大有干系,若说千百年来,最有望登仙的,不是我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