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安城里依旧灯火辉煌,街上龙蛇起舞,各式的小吃摊前人来人往,正如白昼那般热闹。
对余老头来说,最为惬意不过的就是酒饱饭足之后的日子吧。
身边的富绅脸上难掩一抹急色,嘴上虽没有催促,脚下的步子已经不经意走快了几分,想来心中是有急事,只是不好开口打扰了上仙罢了,不过余老头看上气定神闲,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手里扶着杏黄旗,慢慢的走在大街上,想来还在回味着方才的酒香吧。
“道长既然已经看出那妖怪的底细,何不一并作法将它降伏了?”那中年富绅旁敲侧击道。
“既然已经修炼成妖物,还在故郡这般人气极旺的地方行走,恐怕道行已是极深,不做万全的打算,不可轻易动手啊。”余半仙轻抚胡须,淡淡的说道。
那富绅搓了下手,唉声叹气道:“咱们老叶家祖祖辈辈都在故郡里生活,不说福泽一方,却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道长你说,怎么会招惹那种东西呢。”
余半仙看着他,手扶杏黄旗,摇了摇头说道:“这妖物作祟,也非是看人的。”
富绅有些茫然,不过心想道长果然是厉害人物,想必捉妖的手段也是过人,当即说道:“全依仗道长了。”
余半仙摆了摆手,颇为淡定的说道:“小事,待老头我手到擒来。”
远处的桃笙儿见状冷哼一声,若不是和苏逸有言在先,早上前去把那老骗子揭穿了,当初苏逸就是被他忽悠去地洞,这才有了回来发生的事,不过想想那老头也算她半个救命恶人了,可惜桃笙儿对他好感欠缺,自然不会去言谢。
余老头没有发现后面远远跟着的苏逸二人,和富绅一路攀谈而去,泰安街旁的府邸非富即贵,这中年人能在这里有一套府邸,看来真的是一头大大的肥羊,也难怪余老头这般上心,临近府邸,远远便有家丁走了过来,这时富绅才有了点当家之主的威严,吩咐家里把茶水招待好,又领着余老头往庭院里走去。
两盏高大的灯笼悬挂在府门之上,凶神恶煞的家丁看守在外面,旁人多看一眼被要被瞪回去,更何谈接近。
桃笙儿灵动的眼睛一转,忽然问道:“喂,小子,当初那小道士给你的符箓还有几张?”
苏逸闻言,当即从腰囊之中摸出两张破旧欲碎的符箓,无奈道:“只剩这两张了。”
桃笙儿微微点头,笑着说道:“两张就好,这上景洞元符最是适合隐蔽气息了,若非三教高人那样的修为,断然发现不了我们,走,咱们跟进去瞧瞧。”
说完,从苏逸手中拿过一张符箓,往额头上贴去。
苏逸也学她如此,被她瞪了一眼,笑到:“这符箓只管用法力驱使就能用,我这般只是图个方便,你贴在脑袋上为何。”
苏逸干咳两声,将符箓揣在手里,跟着桃笙儿从府门正大光明的走了过去。
两个人高马壮的家丁守在门口,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从身边经过,桃笙儿更是对着其中一人吹了口气,惹得那人疑神疑鬼,嘀咕了好一阵子,若不是苏逸拉走了她,恐怕还要多玩一会儿。
远处,各种奇花异草栽满的庭院里,还有清脆的鸟鸣声夹杂在其中,周围的空气里,飘来淡淡的清香,分不清是花香还是别的,单说这庭院的环境,就有几分出世的格局,不愧是大富人家,这格局布调果然不同。
当然,两人心思都不在这庭院风景上,找了个隐蔽的地上藏好,目光落在远处老神在在的余半仙身上,琢磨着这老头到底要搞什么鬼。
打从余半仙走到宅子里,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都正经起来了,加上他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姿态,当真让人有点意外,只见他将手中的杏黄旗搁在一旁,和身边的小女孩说了几句话,那名为麦芽的小女孩乖巧的跑到屋子里去了,庭院中只剩他和一众家丁在那儿。
忽然,他走到院子里唯一的棵老槐树面前,左右环绕了数周,目光始终落在上面。
远处的富绅终于沉不住气,问道:“道长,莫非那妖物躲在这槐树里?”
“这你有所不知,槐树属阴,是那妖物最好不过的藏身之所,此刻还未到正时,它还没出来,只有可能躲在这里面。”
那人闻言先是一惊,没想到这妖物竟然就住在自家庭院里,而后又担忧道:“还请道长救命啊。”
余半仙神秘一笑,说道:“不用慌,我自有主张,你还是先把事情给我详细说下。”
富绅闻言看了周围家丁一眼,众人会意退去,却也在庭院不远处,一唤便能过来,随即富绅走到余老头身边,低声说道:“说来话长,都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本也没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安安稳稳过个日子也就罢了,没想到惹出这等麻烦来。”
余半仙眉头微皱,挥了挥手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还是说说令郎是如何招惹上这事的吧。”
富绅闻言一愣,神色有些黯淡,便娓娓道来。
西方,湘地。
与中州大地的丰饶不同的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