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如雪骑在马上,脸上似笑非笑、神思恍惚的只顾想着自已的心事,晨风小心窥视妹妹的表情,见她神色平静,还当妹妹见了陈都司顶盔挂甲、前呼后拥的威风,已被他的英雄气概打动了,一颗心这才放进肚里。
晨茹雪早上被哥哥诳出来,说是邀她踏青打猎,晨茹雪芳心有了归属,心中欢喜,也不想和唯一的亲人闹的太僵。况且她在塞外时几乎每日骑射,自返回中原后倒是久不尝此道,便也欣然答应了。不料待她骑了哥哥带来的战马出得城来,却见到一大群军中、地方的官员,陈都司竟也赫然在内,这才明白哥哥的心思。
晨茹雪有心拨马便走,但是当着诸多不知情的官员,这样做未免太过失礼,恐怕她前脚刚走,便又要有诸多关于她的猜测和非议出现了,以前她还可以对别人的眼色不屑一顾,如今她已把自已看作韩家人,却不敢象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只得随着踏上了草原。
昨晚得到孟瑶暗示的接受,自已将来嫁入韩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晨茹雪心中又是踏实又是甜蜜,完全陶醉在自已的情绪当中,那双清澈晶亮的水汪汪明眸,不时随着她的思绪或微笑或羞赧,配合着她标致动人的五官,说不尽的动人。
陈都司看着她时那种热烈的目光她也注意到了,她见陈都司自恃身份,不但不敢靠近来和她攀谈,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要藉故和别人说话时,才飞快地扫上一眼,好象生怕丢了他大将军的架子,心中只为他的虚伪感到好笑。
韩大哥,唉!韩大哥!
晨茹雪想起韩冰,心中就甜甜的,韩冰才不在乎别人想些什么,又怎么看他,那日两人从山中回城,朱大人、徐把总他们都在城头,可是韩大哥进了城,却只是把哭得泪人儿般的孟瑶紧紧搂在怀里,哄着她,逗着她,旁若无人,他那双眼睛看着孟瑶时,就象看着他心中的瑰宝。
晨茹雪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发热,只要有一天,他也能用那样呵护爱怜的眼神看着我,漫说等上三年,就是等上三十年,等上一辈子,我也愿意。
想着想着,晨茹雪又不禁浅浅一笑。
侧面一直盯着她看的徐贺瞧了她菀若桃蕾初绽的动人一笑,眼睛都直了。那天晨茹雪从城外回来,衣裙肮脏、发丝凌乱,看在他眼中就已视为天人,如今她淡施粉妆,一身劲衣,美得令人屏息。我的天啊,要是把这么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压在身子底下..。
徐贺咕咚咽了口口水,抬头恨恨地看了陈洪一眼,暗想:“******,我要也是个大将军,说什么也要讨这么个娘们,这辈子才不算白活啊”。
陈洪要讨晨茹雪为妾的消息,他从陈都司军中亲兵口中也听到一些风闻,今日陈洪邀本地诸位官僚游春,唯独带了这么一个女子,其实不止是他,在场的官僚们大多也猜出几分了。
前边草丛中忽地窜起一只肥狍子,冲向不远处的山湾,王小虎大声喊了起来:“大人,快看那里,有只狍子!”
这些人人人身背军弓,此时纷纷提弓在手,但是一众官员却无人动手,那些亲兵们箭枝连发,只是堵截那只狍子的去路,将它惊吓向他方,猎物?当然是留给将军大人来射的。
那只可怜的傻狍子被亲兵们准确的箭法吓得东奔西窜,在场的武将之首陈都司和文官之首回县令两人手里提着弓、拿着箭,却谁也不动手,还在那里你推我让、互相谦逊,不外乎说些请大人先射一箭,中个头彩,让我等见识一番的官话。
晨茹雪见他们打个猎也这般虚伪客套,全无踏青狩猎的乐趣,不由暗哼一声,鄙夷地偏过头去。陈都司的贴身侍卫杉于纵马驰到前方,向陈洪和回县令道:“诸位大人,今日晨小姐是我们之中唯一的女子,我看这头一箭不妨请晨小姐出手,晨小姐一身戎装,弓马箭术也必然不凡呀”。
号称使得三石的硬弓、百步之内箭无虚发的回大人,面对着几十步外那只肥狍子还真的有点儿打怵,生怕一箭飞出去真的中了头彩:满堂的倒彩,所以听了杉于的话如遇大赦,连忙抚掌笑道:“甚好,甚好,巾帼不让须眉嘛,就请晨小姐射这一箭,我等拭目以待可也”。
陈都司正中下怀,一双三角眼都变得温柔起来,他总算有机会堂而皇之地看着晨说话又不怕别人取笑非议了。当下侧身望着晨茹雪笑道:“晨小姐,就请你一展身手如何?”他这一说,众人立时闪开一条道路,把晨茹雪让在了中间。
其实这请晨茹雪先发一箭倒真的是因为杉于的一句无心之语,陈都司才临时起意想讨好她。可是晨茹雪不知内情,还道是陈都司与亲兵串通,早已设下这个局,心中更是厌恶。
她双眼一眯,弯如弦月,笑笑地道:“陈将军身经百战,杀气迫人,回大人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小女子背了张弓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哪儿敢在两位大人面前露丑?我还想见识一下两位大人的神勇呢。”
她嗓音柔柔的、甜甜的,其实也不过是故意让嗓音脆了些,但是从这样的美人儿口中说出来,别人就感觉嗲声嗲气,说不出的动人了。
晨风一听就知道糟了,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