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不和没说一样么?孟瑶抬头一看,不由慌了神,忙不迭地跑过来道:“怎么了相公?快快,快仰起头来”,说着她用沾水的手轻轻替韩冰拍打着额头。
韩冰仰起头,天好蓝啊,白云舒卷,犹如丝幔,念天地之悠悠..韩冰正无语问苍天,手中忽然被人塞进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捏了一下,是手帕,韩冰忙堵到鼻子上,拭着鲜血。手帕洁白,透着股淡淡的香味儿。
这不是孟瑶的味道,孟瑶身上是那种淡如茉莉的清香,而这是种品流极高的幽香,韩冰心中突然一动:“这是雪儿的东西”。
血止住了,在两个小美人关切的眼神注视下,韩冰狼狈地跑到河边用水洗着脸。晨茹雪和孟瑶看看韩冰,又彼此看看,都心虚地别过头去。
晨茹雪咬着嘴唇,有些心虚,有些想笑,又有些得意,一个月的分别,想不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么一副场面,他见了自已居然会血气上涌。
孟瑶紧张地看着韩冰,心说:“坏了,爹说这用人参、虎骨、鹿茸、枸杞配制的药酒是补身子的,可是药劲儿太大,相公身子底子弱,要小心饮用。可我看相公爱喝,每天都多倒一些,想不到.。真的虚不受补,相公不会有事吧?”
偷眼看见晨茹雪眼波闪烁也正瞟着相公,孟瑶暗想:弟弟没瞎说,雪儿姐姐对相公果然有情呢。小弟德虎告诉她的话又浮现在耳边:“姐,我告诉你,我们在山里救下姐夫呢,他正和住在巡检司里的那个漂亮姐姐,哦..雪儿姐姐亲嘴呢。”
孟瑶轻轻一叹,又想起爹嘱咐她的话:“孟瑶,夫有夫纲、妇有妇德,先生教的你都忘了么?善妒要出妻的啊!你看看自古至今恃宠而骄的女人哪有好下场的?
咱大唐律法规定四十无子方能纳妾,但那是平头百姓,作官的可不在此例,姑爷前程远大啊。孩子,本朝女子主动为丈夫纳妾的多去了,谁不说她贤惠宽厚,你可莫要落下个善妒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啦。
咱家可是出身寒微呀,你能嫁给秀才公,那还是因为当年我从虎口下救过韩老爷的命,才订下这门亲,你有这个福气,看看咱村子里左邻右舍的谁不羡慕?
爹这双招子看人准着呐,姑爷是个厚道人,对你也是真的好,只要你尽心服侍丈夫,早日为韩家诞下香火,就算他晨家小姐比你漂亮,身世比你好,你的位子也是雷打不动,谁也休想抢了去。
捻酸吃醋可不行,依我看呀,既然姑爷也喜欢晨小姐,你还不如主动帮帮她,以后成了姐妹也好相处,姑爷只会更敬重你,对你能不好么?”
孟瑶暗暗叹息一声,为人妻者谁不盼着丈夫出人头地,可是夫君有了出息,便是人上人,“悔教夫婿妥封候”,人有所得,也有所失呀。
韩冰站在院子里用青盐、瓜瓤刷着牙,呵了口气儿,嘴里还有些酒味儿,脑袋也有点儿醺醺然的。今晚孟瑶没让他喝药酒,只是从县上小酒铺买的自酿高梁烧,所以他多喝了几杯。
晚上孟瑶把野菜蘸了,又炖了只小鸡,请雪儿过来一起吃了顿饭。天还没黑就送她回房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两人聊些什么,韩冰当然也懒得理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已的真实情形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总不能对晨茹雪再瞎掰个不知多久自己就消失的谎言,要是让孟瑶知道了,那可就作法自毙了。
韩冰正想着,孟瑶走进了院门,韩冰嘴里含着盐沫子,向她点点头:“给人送回去了?”
“嗯!”孟瑶答应着,走到韩冰身边,逡巡着不进屋去。韩冰漱了口,见她站在身边,那张不会掩饰的脸蛋儿上分明写着有话有说,不禁宠溺地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头,说道:“傻站这儿干什么,走,回屋去”。
韩冰插好门,在堂屋里坐了,伸手一碰茶壶,细心的孟瑶不知何时已为他砌了壶茶,现在温了正好饮用。椅子靠墙是巡检司统一烧的加温夹壁墙,墙壁见天儿温热,屋子里暖洋洋的。
转眼儿一瞧,孟瑶一双纤细的手指慌乱地交叉扭结着,在屋里漫无目地转了两圈,偷眼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韩冰见了有趣,心想:“孟瑶可从来没有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什么事这么不好开口?啊,对了,听岳父说过正筹钱想给孟德旺说个媳妇儿,莫非是要借钱?”
韩氏族人几十口子在这儿要吃要喝时,她都毫不吝啬地给他们买吃买穿,还直担心自已责怪她没有照顾好韩家人,这给娘家借钱倒把这丫头难为的够呛。
韩冰不忍她再为难,主动道:“孟瑶,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呀?”
“啊?”孟瑶身子一震,慌张地摇着头:“有,喔,没有,嗯..茶凉了吧?我再去烧点儿水”。
韩冰噗嗤一笑,说道:“你呀,是不是大哥娶媳妇儿缺钱用?听说他和一起逃难进城的那位张姑娘非常要好,张罗婚事缺钱了是不?这种事不用问我,咱家你作主,缺多少钱你拿就是了”。
“才没呢!”,孟瑶撅了撅嘴儿,一屁股在旁边椅上坐了,娇俏地白了他一眼:“人家才不是为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