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风一下水就被岸上的马三保发现了,他把小船引开后并没回去,绕了个圈又躲到暗处盯着去了,见画舫那边有水纹波动,便知道肯定是已经成功要回来了,不一会见水里有个人影往岸上游来,便知道是柳吟风,他也没来得及换身干净衣服,就在墙角抓了几个石子,跳出来往那群闲聊的人扔去。
那群人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在外面等着憨八爷出来,到底是江湖出身,也没什么组织纪律,一见有个半大小子竟然敢扔自己,纷纷骂骂咧咧就冲马三保走了过来,马三保又冲他们说了几句,那些人便急速冲了过去,马三保也不急着走,仍然往他们脑袋上扔石头,直到手里石子都扔光了,才笑了一声,往胡同里钻去,那些人平常哪受过这份气,一见马三保要跑,都呼喝着追了上去,画舫那里倒是没人了。
柳吟风在水里不敢弄出动静,所以只能慢慢往岸边摆动,见岸上有人把看守都引开了,便猛地划了几下,蹿到岸上,陈文静离远早就看见岸上看守追马三保去了,所以比柳吟风还早上岸,过来道,
“三保还真是,竟然在岸上等我们,我们也快回去吧。”
柳吟风拧着衣服上的水,满脸怨忿道,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点我就不用下水了,回去非问问他不可。”
陈文静闻声笑道,
“好了,那么远怎么能看到咱们,一定是你下水时被他发现了,所以才过来帮忙的,快走吧。”
柳吟风愤愤站起来,见那帮人还没回来,便道,
“快走吧,要是总这么潮乎乎的会生病,赶紧回去洗澡。”
两人回到客栈,见马三保已经换下了湿衣服,并且给她和柳吟风都打好了热水,柳吟风见状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嘿嘿干笑道,
“你倒是选的好时机,偏偏等我下水才过来,害的我也弄了一身精湿。”
马三保却道,
“我也是看到水面有动静才过去的,不然我怕打扰到你们,万一惊动到船上的人就糟了,不是故意等你下水的。”
陈文静见状推着柳吟风进屋道,
“赶紧去洗你的澡,不是怕生病吗?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马三保见柳吟风进去了,便冲陈文静道,
“你也赶紧洗洗吧,晚上风大,就算没有下水,也要暖和点。”
陈文静点头道,
“我知道了,不过你怎么没洗呢,光换衣服怎么行,你在岸上等我们那么久,万一要是生病了就坏了。”
马三保笑道,
“我知道了,这就去打水,你快进去吧。”
陈文静见他下楼了,便忙回屋写了个字条,本想让伙计送到狮子楼去,想想又不放心,只好等马三保回来再说,便回屋脱了衣服,泡在热水里想刚才的事情,看来叶福生是认为沈万三已经投靠了朱元璋,所以才决定打击他的,可惜沈万三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为了保护族人,才跟皇帝虚与委蛇的吧!
不过那倭人是怎么联系上憨八的,照理他们都是在内湖跑船的,应该跟外海没什么关系,而且看那倭人虽然说的是什么将军,没准也就是一群海狗子,而且还是很穷的那种,连定金都拿不出来,他们既然敢杀朱花子派去的使臣,想必要是被朱元璋知道他们来了陆上,会抓他们泄愤的吧!陈文静想到这里不禁偷笑,不过可不能说他是为了沈万三才来的,朱花子禁止出海,要是他知道义父违背命令,肯定会借机发难的,一会儿还要跟柳吟风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才好,只要不让他离开,想必消息传不回去,义父就没事了,不过也要提醒义父一声,免得被别人盯上,小心些总是没坏处的。
陈文静想了半天,不等水凉就起来擦擦干净,她一直好奇身上的守宫砂会不会洗掉,所以每次洗完澡看到,都会用手去搓几下,见那红丸般的颜色没有消散,才感叹一声这是谁发明出来的,真是天才。
陈文静洗完没多久,刚把头发擦干,柳吟风就到了门外,敲了几下,见陈文静让他进来,才推门道,
“你洗澡都不锁门的?早知道我就替你看着了,那小子跑哪去了,也不说给你守着点。”
陈文静生气道,
“你还说,他可比你下水时间长,又在岸上临了那么久的风,回来还先给我们打水,你有什么不平衡的。”
柳吟风忙讨好的笑道,
“我就是说说,没有别的意思,你快坐下,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陈文静倒了杯水,道,
“那个倭人不能放他回去,一会儿你就去官府带人把他抓了。”
柳吟风久在北平,并不清楚南方禁海的事,听了不由狐疑道,
“倭人在这也没什么毛病吧?就算咱是锦衣卫也不能随便抓人啊!”
陈文静笑道,
“皇上下过禁海令,不允许出海捕鱼经商,你抓他没错,再说他是倭人,听说皇上派去的始称他们都敢杀,不抓他抓谁。”
柳吟风听了摩拳擦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