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还在说着,突然的,虚空中传来一个音线,只听得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魏枝。”
是林炎越,不对,是天君的声音!
我嗖地抬起头来,隔着无数个或兴奋或沉思的黑影,我的视线与那个虚站的空中的至高权贵遥遥相望。
他的眼神是依然的冰冷,他的唇线也微微下压,如刚才一样的不耐烦,他用那冷冷的陌生的目光看着我,用那冰冷的声音传音入秘道:“你该回去了,这天君城不适合你!”
我的脸色一白。
也许是我因为寒冷而发出的颤抖引起了凌少地注意,他连忙看向我,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后,道:“真病了?”
我没有理会凌少,我还在抬着头与那道冷到了极点的目光相对。
……以前,他若有什么不喜,我自然而然就会避开,可这一刻,我不想避了。
我扇动着长长的睫毛,想道,他不想看到我,竟然已到了不顾身份驱赶的地步!是了,这是天君城,是他天君的城,他说不用我,便无人敢用我,他让我离开,我便只得离开!
天君的目光并不明显,可这般垂着眸,我却依然知道他还在等着我回复。
他要我走,要赶我离开,因为这是他的城,这是他的地盘,而他不想看到我!
可我在一阵极致的寒冷和窒息后,却忍不住笑了。
我扬起头。挺直腰背,我用我泛着金光的眸子,直直地盯了天君一眼后。转过了头去。
本来,我也可以用传音入秘来反驳他的命令的,可排山倒海的酸苦堵在我胸口,我知道,我只要一开口便会哭出来,我害怕自己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会不要脸面不知羞耻的冲上去。会不顾他的厌恶中抱着他摇尾求怜!
所以,我不像在魏国在妖境时。只要他一开口,便认认真真地听着,只要他一吩咐,便老老实实照做。我垂下头,权当自己没有听到!
转过头,我向凌少问道:“这排名赛,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挑战么?”
凌少可能极喜欢看我这倔强高傲的模样,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笑道:“自然。”
“那好。”
我转过头去。恰好这时,天君后面的一个中年人已落到了台上,宣布着什么实施守擂原则,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向刚才出场的排第一的高手们挑战。
下面的细则。那个瘦脸长须的仙人还在唠叨,我却听不进去了。等他把话一说完,我便推开了凌少。纵身一跃,飞到广场上!
我这个动作,不可谓不突然,四下先是一静,转眼哗声四起。
凌少刚要动作,不知想到了什么。在那里双手抱胸,冲着我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倒是灵瀛门的人,一个个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四周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追问着我的来历。
喧哗热闹中,我从储物袋里慢慢掏出一把剑来,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剑,我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购置的,就这么一直放在储物袋里。
了解我底细的人见我拿不是符箓而是剑,又是一阵嗡嗡声四起。
我垂着眸,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剑朝着地上一插,微微转头看向了楚工。
这时风吹起我的长发,让它遮住了我的眼眸,也挡住了我金色眼中的忧伤,我身躯笔直,眸光微垂,慢慢把剑尖朝着楚工的方向一指后,静静地说道:“闻君乃是第一法修,魏枝不才,愿与君一战!”
哗——
四下哗声破天!
没有人想到我挑战的居然会是第一法修,不论我的外表,还是我女性的身份,还是符修的成就,还是我这一年的安静,都让人不敢相信我会去挑战楚工!
台下,凌少脸色不好了,他沉着声音高喝道:“女人你疯了么?再不下来本少就生气了!”
我连看也不向他看一眼,只是这般垂着我金色的眸,只是任由这风吹起我长长的发,只是让我那额心上的火焰图纹,在这一刻张扬出一种凄落的焰光。
我也不曾看向那高倨众人之上的天君,此时此刻,我知道他在看向我,他也知道他的眉头微蹙,知道他的唇角因为不悦而抿起。
……我对他是那么那么熟悉,熟悉到不用眼睛也能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
……林炎越,你很生气是不是?你更想把我赶出天君城了是不是?可惜,这个不由你说了算!我魏枝无用,入了你的魔中了你的障,我明知道你对我的一切都不屑一顾,我的眼泪,我的美,我的痴情,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我再痴再无用,我也有着我自己的尊严!你尽管放心,此生此世,我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会把你尘封在记忆深处,我会把你遗忘,我要活得很认真,我会让自己成为强者!
也许是我那金色的,那属于华贵和咄咄逼人的眸光这一刻的忧伤太过真实,也许是我站在台上用剑静静指着楚工的身影太过凄美,这时刻,不但凌少脸上的怒容一收,抬起头来呆滞地看着我,便是被我挑战的楚工,这一刻也有点失神,四周更是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