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还是很粗糙。
女员工都太年轻,手法不够纯熟、笑容不够温雅;多数人制服不太挺括洁净,看来都是自己清洗保管,而不是不限量任意换的;几个姑娘脸上还有痘子雀斑的,绝对与会所广告不符;最可怕的是用的,有假货、有水货,以次充好,有效成分的浓度严重不足,而且用具、毛巾等等消毒不充分。
会员制也有很多问题。
“……这些很容易交叉感染的。”看完一圈,还体验了一把,陈骅晟毫不掩饰自己的挑剔失望。“倒是激光绝对有市场,特别是祛斑、祛印……我建议这个对会员搞超低折扣,最后算下来利润反而更高。”
老板目瞪口呆。陈骅晟连会所里的法国“进口”货都嫌弃的不行,还有十几欧元一罐的发膜、三四十美元的按摩膏,这些她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出来的应届生,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还有,跟银行合作打折相当于做广告。”
总之,老板的得意之作成了街头洗浴房!对了,统一清洁制服真能拉来更多的生意?这要多花多少钱啊!
封黎女士垂头丧气地回去了,第二天早上却精神抖擞地叫来会所的几个主管,与陈骅晟一起开会讨论。
“我查了下,那家芳疗机构有培训学校,可以直接从里面找有经验、有证书的芳疗师,底薪加分成或者其他方式吧,总之,他们和普通的那些连洗脸都洗不好的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激光操作的一定要有执照的医生……产品一定要有检验证书,虽然有熟人,但不是任何时候都能罩得住,只要有一个人过敏了、感染了,那这个会所就会有麻烦,谁都会来检查、找茬,连媒体也会插一脚。”
几个经理拼命在记录,连老板都是。
陈骅晟就有这本事,不拿草稿,一条条的建议却很清晰,而且顺序内容绝不会搞错。
不愧是f大的高材生——除陈骅晟本人外,其他人都是这样想的。
“员工免费体验是不是有些亏?”有个经理问出连老板都想问的话。
“如果有份工作能否让我变得更漂亮,即使待遇低一些我也乐意留下来,而且乐意向我的顾客展现,而顾客相信了,我的业绩提成也会增加,这是个良性循环。而且,最要紧的一条是,做服务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的轻重,不知道合适的分量是多少,如果同事们过来体验了,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以立刻指正……我在这里提这个建议不是为了自己,免费体验是员工自己做的那块业务的体验,不是其他部门,否则会乱掉……”
“小陈,你不去体验吗?我给你免费。”
陈骅晟笑着摇头,“我只用自己做的东西。”
“……”难怪这姑娘对店里的产品嗤之以鼻!
“你是法律系的吧?不是化工系的呀!”
“不需要化工专业。我就是甘油加芦荟汁和玫瑰花水,等找到供货商,就再添加酵母、玻尿酸、角鲨烷等等这些高效能的原料,相当于skii神仙水。”
在场的另两位女士眼冒蓝光。
“你自己做?效果一样吗?”
“接近,我只能说接近,毕竟有些原料的加工工艺和最后的效果有直接关系,而且这个没有经过过敏性测试,不能肯定谁都能用。”
“小陈!你做出来,我买!”一位三十上下的女经理立刻表态。
“我支持你。”老板也表态。
“好,我只收成本。”陈骅晟在肚子里笑,十位女性至少有九位对价廉物美的保养品兴致盎然,不过真正乐意自己动手的,十个里连半个都没有——所以最后还是品牌成品大行其道。
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供应商和进口渠道。
***
庞华突然发了个短信,说找到一家进口批发商,代理报关和检验外加贴中文标签。最妙的是,他们已经开始在做陈骅晟指定的那个德国生产的天然纯植物精油。
陈骅晟立刻约了去贸易公司碰头。当然,在这之前,她把金额小得都不够塞牙缝的发票和劳动合同样本快递到那工厂去了。果不出所料,那工厂提出三千元的工资让她做全职法律顾问兼行政副经理——她和老板一齐婉拒。
真是开玩笑了!光是她插手美容会所的经营,老板多赚的纯利润应该就能超过这个数;而她的好处则是免费用所有仪器器械设备产品和地方……但得自己操作。
庞华的脸还是原样。
陈骅晟有些绝望:这样久、这样深、数量又这样多,真皮层肯定损伤破坏了,这可不是抹点东西就可以解决的。
“我会弄好你的脸。”顺便打广告,她已经看中了事务所里的那台数码相机,打算拍下整个过程。这台相机是时下最先进的,用数据线连接而不是软盘保存——近万的价格,起码得用个六七年才能够本吧。
“要不要我再去念个化学的硕士?”
“什么?”他不是保送物理学硕士在读吗。
“我辅修念的就是化学。要不正儿八经念个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