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皇上位,正是整肃朝纲之时,自顾不暇,若是西川生事,便恰恰是极好的时机,相信以顾少珏的性子,也会按捺不住,可见,他们此次是有备而来。”
言之凿凿,分析地头头是道,凌初点点头,“确实如此,但他们毕竟没有生事,仅仅巡视边疆,若是我们贸贸然出兵,不是正好落人口实,给了他们名正言顺的借口?”
“儿臣也是这么想过。”凌千羽颔首,“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儿臣认为,此次不宜交与辰皇弟出手。辰皇弟素来威名,若是让他临时前去。恰好便惊动了对方,因此这张王牌,我们需要留到最后。”
顿了顿。凌千羽的眸光闪起星星点点光芒,“镇国将军府的三公子南宫越乃武将出身。比他的两个儒将的兄长都要有勇有谋,这些年立了不少功,也渐渐在军中树立起了威望,都称三公子将是大将军的衣钵传人,纷纷唤之为少将军。”
“儿臣认为,此次派少将军前去最为妥当。一来,少将军威名毕竟不如辰皇弟,还不至于引起西川太多的忌惮注意。恰好掩人耳目,二来,西川既是打了巡视的名头,我们便也好让少将军带三千人马巡卫边疆,偏生令他们挑不出半丝错,光明正大,一举两得。”
响亮的声音在御书房萦绕着,凌初笑眯眯地点头,“羽儿考虑果然周到。”进可攻,退可守。心思缜密不说,后路也留了不少,确实是一条上上策。
果然这孩子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凌初眼中笑意渐浓。眸底却好似染上了一层冰霜,和屋内的冰块一样,凉飕飕的。
他拿着茶杯盖子磕了几下,脆生生的响声在此时安静的书房显得尤为清晰,凭的多了几分压抑。
凌千羽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这骤然变化的气氛弄得有些不安,到了嘴边话下意识就住了口。
而此时,凌初却突然问道:“那依你看,辰儿应当做些什么?”
一句话。将凌千羽方才想说的都问了出来,他低垂下来的面庞上闪过一道窘迫。
其实。他今日前来,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重点。仅仅是一个借口,真正的重点是在于,帮辰皇弟摆脱那训练新兵的活儿。
父皇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给辰皇弟安排了这么个差事。
训练新兵,可大可小。
往大里说,那便是教好了新人,为保家卫国奠定基础,而往小里说,不过便是寻了个借口将他赶出京都,好不能兴风作浪。
辰皇弟实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只是外人从不知道。
这个堂弟从小便与他交好,后来去了戍边苦寒之地,虽然不常联系,但一年偶尔几次书信往来还是必不可少,他在暗中也帮了自己许多。
近几年辰皇弟的实力渐渐变大,又手中握了重兵,父皇定是要为难为难他的,而被派去练兵在意料之中,他也认了。
可是,父皇却偏偏还要对卿黎下手!
那个辰皇弟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儿,父皇说指派就指派了,明着不给辰南王和辰皇弟脸,下他们的面子,这还如何能够忍?
若不是还顾念着那么丁点儿君臣之礼,说不定辰皇弟都已经甩袖子跑去滁州了,哪里还会如现在这么胆战心惊为卿黎忧虑地发疯,还要托他来劝父皇?
不得不说,父皇这回是真的把人家给逼急了,这件事做的实在太不地道!
凌千羽心里闪过阵阵腹诽,却还是喜怒不形于色。
刚好他要提这些,父皇问了那便最好!
“父皇,辰皇弟虽说暂时不该被分派去朔北,但也该让他做些打算了。训练新兵固然重要,但比起保家卫国起来,还是眼前之事重几分。”
悄悄睃一眼凌初波澜不惊的脸,凌千羽又道:“将军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足智多谋,对军中之事很是熟稔,儿臣以为,新兵交由他们,是上上之选,辰皇弟则恰恰是该养精蓄锐,好趁机给敌方致命一击!”
镇国将军府的三公子被派去戍边,对于天生有血性、誓要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和将军府来说,这是要保家卫国极有面子的事。
而大公子和二公子被派去营中训练新兵,说得好听是后方支援,对他们而言其实是个遗憾。
这样明着暗着一升一降,不仅是给了一个提醒,不让将军府过于威风,让他们懂得收敛,也恰恰是加固他们对皇权的敬畏。
不得不说,凌初对于这个点子很满意!但也不太明白羽儿让辰儿这么闲赋下来,是为何意?
“好,就照你说的去做吧。”无论怎样,都无伤大雅,让他闲着就闲着,难道还能给整出一朵花来?
凌千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面露喜色,“是,父皇!儿臣这就去办!”
在凌初点头颔首之后,凌千羽便立刻出了宫门,悄悄打一个手势,那躲在暗处的暗卫见了,即刻飞奔离去,不久,便有一只精壮的白鸽悠悠飞向城外的营地。
凌千羽坐在来时的车辇上,掀起轿帘一角望向这个深厚壮丽的宫门,明朗的双眸中却是寸寸变冷,比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