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开了十几年，几近报废的车子，走在颠簸的路面上，发动机声音大的，离着多少远一点，正副驾驶座位上的两个人都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屠霖坐在副驾驶上，紧紧地抓着扶手，“喂，你慢点，这么酷得车，小心散了架！”
“你说啥……”挡风玻璃上的装饰品叮当作响，古沁根本听不到屠霖的声音。
“……”屠霖无语，“我说，这车不错，随时自备高音量喇叭！”
“不错啥啊，这车，我明天就还回去，想追我，换辆新的！”古沁没读懂屠霖的玩笑，忒认真地说道。
“哈……”屠霖憨笑一笑，不再出声。
老式小区，本来就窄，各式车辆就地停放，只留出，一辆车同行的距离，古沁在小心翼翼行驶后，终于顺利为这破车找了停车位。
两人下车，一前一后朝租住的房子走去。
楼道右侧的车库引起了屠霖的注意。
那是和屠霖租住房主家的车库，只是因为手里的钱不够，屠霖没有一起租。
那车库一直也没租出去，可今天里面的灯却亮着。
借着微弱的灯光，屠霖注意到车库门锁附近贴着几张牛皮癣小广告，若是一般的贴法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两张交叉形成十字形状。
这个形状是……
屠霖心头一怔。
抬头看，古沁已经在一楼转弯处，“你先上去，我去商店买包烟……”
“都伤成这样了，还抽！”古沁责怪着，却依然径直上楼，很快就传来，她掏钥匙开门的声音。
确定古沁完全进门后，屠霖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一下心态朝那车库走去。
推开门，出现一穿黑色羽绒服的中年妇女的后背，她弯着腰，正在杂物里翻动着什么，听见有人开门，警觉转身，认出是屠霖后，轻笑，“呀，是你啊，小伙子，下个季度的房租可是要交了啊！”
她是用一种房主的语气跟屠霖说话。
而屠霖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房主。
屠霖站在车库门口，穿堂风顺着门缝往里惯，只穿着一件薄衫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就挤进了车库，在关门前，屠霖故作无意地扫视了周围——没有人！
明明知道，这妇女是假的房主，屠霖却不得不顺着她的话继续，“阿姨，别催我，我这些年几时欠过你的房租啊！”
妇女莞尔一笑，脸上却没有皱纹，保养的还不错，“也是，这点你小子还是蛮不错的，啧，我这车库也空了这么久了，要也不然，你一起把这车库租了，阿姨算你便宜点！”
屠霖很清楚，每次这个女人出现，都是有事情发生，听她主动提起了车库，屠霖猜想，肯定是有新的命令下来了，只是……
只是无条件接受组织命令太多的屠霖，这次却想拒绝，“阿姨，这车库就算了吧，我又没车，用不到的！”
“会有车的，会用到的！”妇女拍拍手上的灰尘，“这样吧，一个月100块，你一次性付一年的，阿姨给你打给8折，一千块！”
这么低的价格，屠霖若不是对她早就知根知底，真会怀疑这是个骗局！
连价格都想好了，看来组织上该有的安排都做好了，“阿姨，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屠霖这么说，对这女人而言，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灰尘横飞的车库里，直接开门见山，“听说，前不久，你又遭受不测了！”
女人用了“又”这个词，自从屠霖被“流放”后，她已经无数次知道屠霖遭受像“金店抢劫”这种事了，有巧合，也有安排。
“不测算什么，我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屠霖朝妇女扬扬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胳膊，这是被巷口冲古沁吹口哨的小混混打的。
隐姓埋名没什么，痛苦的事，要掩饰自己的实力，明明那群小混混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却要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残废样，屠霖心里憋屈、委屈，无奈。
且这一无奈就是五年！他受够了！
妇女从屠霖脸上微妙地变化看出他的心思，语气温和下来，“你的情况组织也知道，放心，接下来就是你大方光彩的时候了！”
妇女想称赞屠霖几句，却见他完全一副不买账的模样，只得收回奉承，开始说正事，“前几天的金店抢劫案，你是当事人？我想，对于这几天报纸的报道，你心里肯定有许多想法！”
屠霖和向华轩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同时在警队实习，同时进入刑警队，步调完全一致的两人，却在五年前，一次跨省调动后，产生了分水岭，一个必须改头换面，成为混迹于市井的小混混，一个却青云直上，空降成为了警队的副队长。
妇女能明白屠霖心里的苦闷，向华轩背后有靠山也好，投机取巧也好，受人瞩目的富家公子向华轩的确不适合去做卧底。
没有任何背景和复杂人际关系的屠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况且，他还有本就是混混的青梅竹马古沁，这一切都让他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