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前郑千里入门之时,资质被评为甲下。萧焕暗自无奈,一边羡慕小胖子气运不错,一边哀叹自己命苦。
看来当初未服食白龙芝时,以他的资质,一时难以启慧,却也是有此缘由。遭此道火焚身之罪,却也不算冤枉。
殿中之人闻听掌教此言,心下均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修仙界中人才辈出,像萧焕这类资质乙下之人,却是多如过江之鲫。
此时树老却面含笑意,看向扶摇子,缓缓开口道:“掌门师兄,师弟却又一事相求。”
“师弟不必拘礼,但说无妨。”扶摇子说道。
树老点头道:“此子在我处待了月余,与我甚是有缘,不若交予我,授其丹道一途如何?”
“哦?”扶摇子有些诧异。
他心中清楚,自己这位师弟,虽然面目和善,但对收徒之事历来严苛。唯其一声丹道本领,于清虚门中却独树一帜。
门中曾不乏资质杰出弟子向其拜师求艺,可他从来都是推诿拒绝,不假颜色。也就是那孔姓小子,不知交了什么好运,却入得其法眼。
此时就连殿中众人也颇为惊异,一时间纷纷暗叹萧焕好命,得以获得丹道传承。要知道,丹药一物,对修仙之人是何等的助力,而炼丹之士,却又何其难求。哪怕是等级最低的丹师,往往都是许多势力竞相角逐的对象。
此间众人中,唯有那位孔师兄却是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意外。
“想不到师弟你这么些年,除了孔师侄以外,竟又看中一人。也罢,便交予师弟吧。”
扶摇子沉吟一阵,如此说道。
萧焕听到二老对话,哪还不知树老之意,心下激动,却又有些不解,赶紧上前,屈膝而拜:“萧焕见过树师!弟子愚钝,资质无奇,不知树师为何收我?”
树老点点头,却是含笑道:“起来吧,你资质虽平凡,但能从那灵药威能中活过来,足见坚韧过人。修仙一途,资质上佳者不知凡几,但最终能成大道者,却皆是毅力过人之辈,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今后当持之以恒,求得大道。”
萧焕当即点头称是,站起身来,心下只是充满感激。
树老对其有救命之恩,此时又不在乎他资质贫乏,欲授其道。这等恩德,让他何以为报。
扶摇子听得树老此话,却是点点头,似乎颇为赞同,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中弟子。赐你燕翅一枚、门中法衣一套、凡级法器一柄,除御空术外,另可寻藏书阁中术法三门,持此令领取。”
说完从其袖中飞出一枚令牌,被萧焕稳稳接住。
“谢掌门师伯!”萧焕再拜道。
“好啦,孔浪,带着你的师弟去熟悉一下吧!”树老开口说道。
孔浪,则是孔师兄的全名。
“是!树师。”
孔师兄应声后,从众人中走出,朝萧焕笑笑,便领着他出了大殿。
此间事了,其余人等也尽皆告退,只留下扶摇子和树老二人,仍坐于殿中。
大殿沉寂许久,气氛有些凝重。
半晌,扶摇子轻叹一声道:“师弟,我知你平素不喜多事,今日如此行事,想必是心中有些想法。难道你也觉得,那件事情,已经再无转圜之地了?”
树老此时神情,不复往日闲云野鹤之感,他目光复杂,缓缓说道:“师兄,你我从拜入此门至今,怕是已逾百年了吧?”
扶摇子听得此话,微微沉思后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百年之前,我承先父蒙荫,得以修仙。倒是师兄你,仅凭一己之力,修为始终在我之上。当时的我有些嫉妒,后来与师兄共事多年,见师兄辛苦经营此门,因此,又有些敬重。”树老话语平静,却是如此说道。
“此事已过如此之久,不提也罢,却不知师弟为何此时提起?”扶摇子有些不解,为何树师今日会如此说话,对这位相处百年的师弟,他是相当了解,其绝不会无的放矢。
原来树师一脉,从其祖父起,便习得丹道传承,其父更是泉台境修士。他生来锦衣玉食,早年间更是颇为纨绔,不过其父死后,倒是一改性情,整日修行炼丹,比之扶摇子,也就晚上几年进入泉台境。
树老目中露出追忆之色:“师兄应该记得,当年先父为了宗门与人争斗,却是重伤不治之事。”
扶摇子微微一怔,随即神色黯然,便道:“师叔之事,我等后辈,自当谨记,直至今日,我亦时常缅怀。“
树老闻听此言,也是微微颔首:“可是师兄却不知,先父离世之时,对我说过些什么?”
“哦?师叔临终之时尚有遗言?”扶摇子有些惊讶,显然也是首次听闻此事。
树老起身,朝殿外云雾中看去,似乎有些伤感:“不错,先父对我说‘他的一生都在清虚门中渡过,这里便是他的家。情之一字,修仙之人虽然看得极淡,但具是血肉之躯,又有几人,能绝情绝义?为了门中之事而陨,他不后悔’。”
扶摇子听得此话,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