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弗里曼不由得对着他大声骂道,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让他心里直感到一阵阵地往外冒火。
然而,此时就像是被釜底抽薪了一样,原本的癫狂凶狠的气息都击散,此刻眼泪稀里哗啦地从他这张脏乱的脸上淌下,留下两条闪闪亮的带子,丹尼斯整个人仿佛是像是一个回到童年的小孩一样孤单无助。
弗里曼认识这个表情,他曾经见过这种恐惧与懊恼以及悔恨交织在一起后产生的情感激荡,这是人在自己的外壳被压力下压垮崩溃后的反应。
丹尼斯扭曲的面孔拧成一团:“我没有办法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看到丹尼斯此时的表现,弗里曼猜他定然是遇到了什么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巨大变故。
“发生什么事了。”弗里曼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联手害我.。”丹尼斯的声音哽咽而沙哑。
“到底怎么了?谁陷害你了?”
“已经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知为何弗里曼看到他这个懦弱的样子又不由的生起气来,他一把拎起丹尼斯的衣领,对他大声说道:“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你都还有你妹妹你家人不是吗?你身为一个男人摆出这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听到弗里曼的话,丹尼斯不但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哭的更加激烈了。
“哇啊啊啊.。”
“真是够了!”
看他这个样子,弗里曼在愤怒之余,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因为他刚才听到丹尼斯说有人会来夺走他的一切。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又包括家人?
弗里曼让丹尼斯坐在地上,任由他放声哭泣,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而比起这个,弗里曼觉得他有必要先去追上艾米尔了,毕竟一个女孩在这么晚跑出去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听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弗里曼朝丹尼斯扔下一句话后便拾起地上火把朝外跑去,现在丹尼斯应该没有什么气力发癫了,暂时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也好。
黑暗的田野中弗里曼一边奔走一边四下张望。虽然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但害怕艾米尔一个人在野外会做出什么傻事,他朝着荒野喊出了艾米尔的名字,但没有得到回音。他的心情变便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心情所致,虽然天上还下着雪,但他跑了一阵后便满头大汗。
所幸的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经过田野外沿的大树之时,弗里曼发现在树下有个纤细的身影。
在繁茂旺盛的枝叶下,透过雪夜里的皎洁月光,弗里曼发现艾米尔一个人光着脚坐在雪地上,用双手包住膝盖并将脸颊伏在上面低声抽泣着。在大树的阴影下她那白色的纤细身影就像一个暴露在外的婴孩一般脆弱。
找到了艾米尔他舒了一口气,但同时也犯起了难来,因为他实在不太清楚该怎么去安慰这位受伤的年轻女孩,弗里曼默默将身上大衣轻手轻脚地盖在艾米尔身上,希望她至少不要因为身上单薄的衣物而感冒。。
被他的动作惊动的艾米尔,这时抬起了头,直直地望着他,她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非常的伤心无助。
“弗里曼先生.。”
“你,你没事吧?.“弗里曼看到艾米尔的样子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才好。”哦,丹尼斯、你哥哥他已经.。”
他想说你哥哥已经不再发狂了,但又迟疑了一会,没想到艾米尔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
“唔.。”
“刚才真是让您见笑了,.。。”
艾米尔眼眶里带着泪水,在月光的折射下坚强与脆弱同时在她眼神里交织。
“我只是有点,有点失望.。他竟然会在弗里曼先生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艾米尔这样说道,眼里的泪水又不由的夺眶溢出。
看到她这样,弗里曼知道艾米尔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事了,只不过看来这一次丹尼斯那个家伙似乎是将妹妹的深深伤害了,清白的名声对一个年轻女孩来说这几乎是仅次于生命般重要的。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不知道让艾米尔承担了多么大的委屈。
弗里曼心里也很不好受,丹尼斯那家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说出那样的疯言疯语?但不管怎样这只能等下在问他了,而现在他首先要让艾米尔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责任并不在她。
“你没有做错什么,艾米尔。你勤俭持家,心地善良,连我这样的陌生人都感受到你对他人的善意,如果这份善意也能被人误解那就一定是他瞎了眼!我保证总有一天丹尼斯会为他今天做出的言行所后悔,但我想,他这样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现在首先应该要做是让那个家伙重新站起来正视问题,不是吗?”弗里曼双手按着艾米尔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艾米尔也回望着弗里曼,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弗里曼先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