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了壁炉里的木柴,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寒冷。晚餐时间众人围坐在厨房的圆桌前,吃着丹尼斯从城镇里带回来的,被淋湿又被加热过的顶级大餐。在此期间弗里曼得知了这对兄妹的母亲已经早逝,而父亲已经有三年没有音讯。当艾米尔说出这个话题时,丹尼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转而一个劲地劝起弗里曼喝自家酿的酒来,看样子的确是很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丹尼斯一会说自己酿酒手艺好,一会又说城里的饭菜味道美,还跟弗里曼扯了很多别的事。期间艾米尔问他早上进城赶集为什么傍晚才回来,还突然多了那么多钱买那些食物,丹尼斯就只是说菜卖得好,别的就怎么都不肯说了,气得艾米尔直接把他的酒瓶给拿走了,丹尼斯即使打出有客人需要的幌子也没有得到弗里曼的支持,只是跟芬妮一起将艾米尔做的甜菜嚼得梭梭有声。在燃烧的炉火前,四人的面庞都被火光映的通红,而窗外又是雨雪交加,此时此刻,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为能够栖身在一个共同的屋檐下而默默感到庆幸,这久违的家庭般的温暖让包括弗里曼在内的众人都不多时犯起了舒心的困意。
由于这里只有一间空出来的房间,晚饭后经过一番商议,决定由弗里曼睡那间空房,而芬妮则与艾米尔一起睡,对此芬妮显得很乐意,而艾米尔也似乎也十分欢迎。
晚上,弗里曼再次难得地获得了舒适干净的房间,房间看上去虽然的确是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但已经打扫收拾过了。里面摆放着一些房间主人以前用过的物件和家具,弗里曼猜这就是丹尼斯和艾米尔他们父亲以前住过的房间。他将自己的长剑放在床头,便踱步来到房间的窗前。
屋外依然下着雨,但透过雨幕依旧能看到一些景色。
外面丛丛的一片枝叶繁茂,似乎种植着不少的农作物,稍稍往远处看便是黑乎乎的丘陵,连绵不断地环绕四周,再往远就什么也望不到了,完全是被雨幕和黑暗遮蔽的视野。
看着窗外的景象,弗里曼也惆怅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总感觉自己真正身处的并非这个郊外的农场,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连远处的山丘,看上去都不像是真的山丘,而像是一座座巨兽的脊背,层峦环绕地耸立着。
他有些疲惫地拉上窗帘,转过身一股脑地躺在了那舒适的床然后闭上了眼睛。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休息。
大概是由于天气的变化,又或者是被褥过于舒适了,弗里曼觉得今天身上的倦意分外强烈,沉重的睡意如同一道巨大的铅门般不容置疑地坠落而下,让他毫无抵抗地堕入了梦乡。
睡眠把弗里曼俘获了,他就像一艘失去风帆的沉船,拖着一副饱受风浪的沉重躯体向最后的归宿之处沉去,在那最深的海底深处,见不到一丝光亮。
弗里曼睁开眼,又闭上,又再度睁开,周围还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也好.我也懒得动了。”弗里曼沉沉地暗自思忖,“什么也好,都与我无关了.”
在那寂静无声而又无穷无尽的暗中,弗里曼放任自己随波逐流,直到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由远及近,像连续拍打沿岸的海浪般打破了这层死寂。
“弗里曼.弗里曼...”
——是谁,谁的声音.感觉好熟悉。
“弗里曼!弗里曼!醒来!醒来!”
——可恶.好困,不要叫醒我.
“大家都死了!希瑟团长也不行了!快醒来!”
——大家?希瑟.团长?.
“已经没有人了.再不醒来,连你也要死了!”
——死?我要死了吗?可是.我现在好舒服,这会是死亡吗?
“快醒来!我掩护你,快逃走吧!”
——等等.你是谁.不要走,不管是谁,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弗里曼睁开了眼。
他看到眼前有一个身影,身穿着骑士重甲,但那铠甲却破损不堪,上面布满鲜红血迹,那人站起了身,擎着一把大剑,向远方头也不回地奔去了。在他环顾的四周,满地遍布的是战友残缺的尸体,那一张张的都是他叫得出名字的熟悉的面孔。在更远处的地方,那里排排耸立着一座座如山的黑影,有如环伺等待的巨兽在晃动着巨大的身躯。而在这一切的上方是一轮黑色的太阳,高悬在血色的天空中,如同一只巨大的瞳孔...
“啊!!!”
弗里曼从梦中惊醒了。
冷汗一滴滴从他鼻尖滴落下来,屋内的空气冷得好像冻住了一样,但他身上却感觉着了火。他扶着墙壁下了床来,将床头的剑握在手里走到窗前,有些不安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景象依然如故,农田,树林,山丘,暗沉的夜空都依然如故。好像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漆黑的窗前跳跃,弗里曼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颗的细小的冰晶。
——下雪了。
弗里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把窗帘再度拉上了,披起衣服打开房门出去。
刚一出门便看到了艾米尔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火炉前。
“啊,弗